488.前路

  通天峰山脚下。
  田灵儿又一次见到了陆渊。
  只不过，这一次的陆渊比之前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少年的模样，而是维持着青年的容貌。
  看上去，和田灵儿这个十六岁稚气未脱的少女有了点差距，但不多，站在一起更像是兄妹。
  “好久不见。”
  田灵儿望着陆渊。
  她原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说。
  她原以为自己会有很多问题要问。
  陆渊骗了所有人。
  或者说，从一开始，陆渊就是抱着目的加入青云门的，在这些年里似乎从来没有人能走进陆渊的内心，看看陆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被陆渊欺骗的众多对象中，田灵儿无疑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青梅竹马。
  或许在陆渊看来不是。
  但在田灵儿的眼中，是的！
  陆渊毕竟是一个成年人，虽说到了他如今的修为境界，无论是改换性别还是调整身体上的年龄都很轻松，但在精神上，他无疑是一个成年人。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感情变质。
  不过仔细想一想，似乎也很正常。
  当一个学识见识能力以及所有方面远超任何人的存在成为了你的童年玩伴，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而言，在她到达十六岁前的这十年里，这个童年玩伴在她心中的地位无疑会很高很高。
  人都是脆弱的。
  遇见了无法解决的事，就想着求助。
  被求助者能解决，就会产生崇拜。
  久而久之，这种崇拜积累起来，就成为了一种谜一般的信任，就像是当初陆渊假死脱身一样，无论如何，田灵儿在心里都保持着不相信的看法。
  当然。
  这并不影响田灵儿承认事实的做法。
  口是心非的人，在任何时候都很常见。
  因此，说起来对田灵儿的感情，陆渊其实是有点愧疚的，因为他也没想到田灵儿被自己养着养着就养歪了，虽然不想用“孝心变质”这个词来形容，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么说倒也没错。
  所以，当陆渊和田灵儿再次见面时，即便两个人都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一时说不出来了。
  “碧瑶？”
  “你留下来。”
  沉默了片刻，陆渊叹了口气，随后对不远处的碧瑶招了招手，接着扭头，对身后的陆雪琪说道：
  “你也留一下。”
  “有些问题，确实需要解决了。”
  “我不希望在这方面拖沓。”
  “但如果说你们想要拒绝我，甚至是早就做好了拒绝之后的一切心理准备，那你们也可以不留下来。”
  碧瑶缓缓的走到陆渊身侧。
  看了一眼陆雪琪，又看了一眼田灵儿。
  随后，搂住了陆渊的手臂。
  轻哼一声，似乎是在示威一样。
  陆雪琪不禁皱眉。
  田灵儿也是皱着眉头咬了咬下唇。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燕虹却带着金瓶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目前的情况，随后笑道：“都说什么呢？”
  “还没说呢！”
  田灵儿皱了皱小脸蛋。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等等！”
  “你过来做什么？”
  “某人可只叫了我们三人！”
  小师姐渐渐找到了自己的小傲娇。
  但燕虹可不吃这一套。
  在有些事情上，她愿意退让一些。
  但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她分毫不退。
  修仙修仙，说白了一方面是在修炼自己的身体，让身体不断进化，另一方面是在修炼自身的灵魂，确保灵魂愈发强大，能更好的掌握自己的身躯。
  在身体方面的修炼上，需求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概括下来无非两点：资源，以及努力！
  但在灵魂方面的修炼上，需求的东西远远不止资源和努力，有些时候，甚至要做出和努力截然相反的举动，确保这根紧绷的神经不断掉。
  心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特殊造物，专门被用来挑动修仙者心里的这根紧绷的神经。
  一但挑断，修炼者就会走火入魔。
  不过，若仅仅是如此，心魔还远远谈不上一个麻烦，在它动手之前，只要把它解决了就可以。
  心魔的难缠处，在于没有任何修炼者能用任何手段剿灭心魔，就像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一样，冥冥中差的这一丝，其实就是心魔。
  因为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
  所以说，想要解决心魔的最好办法，并不是镇压心魔，或是在察觉到心魔的第一时间就用法力解决心魔，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化解心魔。
  比如说：被人击败后产生的心魔，就需要再次击败对手才能解除，如果一次又一次的接连失败，很可能会助长心魔，彻底走火入魔。
  如果放置不理，在修炼到关键时刻很有可能突然回想起失败的场面，进而导致修炼者信心不足。
  而信心一但不足，修炼者就没有什么修炼下去的必要了！
  任何修炼者都是固执的人！
  可以说，他们的精神念头很纯粹。
  即便精神纯粹的方向不同……
  所以说，不到关键时刻，修炼者绝对不会怀疑自身所作所为的正确性，而一但修炼者产生了怀疑，对于修仙者自身而言，就是一次劫难到来了！
  这是心劫！
  陆渊对此深有感触。
  这种劫无法避免。
  就连修炼者本人，也许都察觉不到。
  就拿陆渊自己举例：
  在最初的最初，他在斗罗大陆的圣魂村里，因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所以产生了一定的骄傲，认为唐三只是个古代人穿越到了斗罗，见识远不如他，思维方面也没有他灵活。
  所以，他很自信的来了一次毛遂自荐。
  然后，唐昊就给他来了一波降维打击。
  对于这件往事，虽然至今想起来陆渊还是感觉到很生气，但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唐昊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打醒了他。
  毕竟，在他穿越前，他处于一个安稳的社会中，虽然也会出现上司刁难的情况，但闹到最大，也就是动口不动手，只要能下得了狠心，不要实习工资，照样能把实习公司炒了！
  而且，不论怎么说，还有法可依。
  顶多就是个人知不知道罢了。
  法律那么多条，一般人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过既然摆在那里，最起码能让普通人有点底气。
  但在斗罗世界里，继续抱着这种可以讲理就讲理，不能讲理就炒人的态度，无疑会得罪很多人。
  说句难听点的话，用这种态度继续面对所有人，很有可能在某一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恨归恨。
  事实还是要承认的。
  在这里，他经历了第一次心劫。
  他选择了黑化，用更偏激的思维来看待这个世界，用更残酷冷静去面对所有人，哪怕这样做会让他愈发的缺乏安全感，有可能染上曹操的疑心病。
  但他不想再次的受伤了！
  而他的第二次心劫，在冰火两仪眼。
  那是他又一次梦回前世，看见了那个平凡的自己，认识到了穿越者不是万能的，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主角，因为世界的主角永远只有世界本身。
  再回头看过往，是那样的可笑。
  在冰火两仪眼之后，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成长，但至今为止，他都不敢确认这是否是当初的一种错觉。
  人从错误中吸取的最大错误，就是在否认上一个错误的基础上，不知不觉间陷入到了另一个错误中。
  物极必反。
  所以说，就算是做错了，在没看清楚错误的本质前，完全否认上一个错误也是一种错误！
  而他的第三次心劫，在弑神战中。
  尽管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里所发生的各种无奈的事情，但亲身体会，这还是第一次。
  罗刹做错了吗？
  没做错。
  那他又做错了吗？
  也没做错。
  修罗神做错了吗？
  护短，更没错。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保护，哪怕是知道这个结果对自己来讲是好的，陆渊也会瞧不起修罗神。
  诸神做错了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没错。
  作为神灵，他们看待人类就如同人类看一群蚂蚁一样，人类不会怜悯蚂蚁，所以诸神也不会怜悯人类。
  天地为棋，终生为子。
  陆渊讨厌这种做法。
  但他也承认，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就像是人类不能去要求蚂蚁理解人类的思想一样，对于诸神来讲，人类的谴责是那样的脆弱，就算是当做耳旁风，都是一种重视！
  至于诸神针对魂兽……
  按照人类的思维来思考，很正常。
  在龙神还在的时候，五大执法神只能算是一群小瘪三，当年五大执法神联手都打不赢发疯状态下的龙神，最后还是龙神自己靠着自己仅剩的那点清醒，给修罗神创造了击杀自己的机会。
  这样的存在，没有人愿意看见有一天再出现。
  尤其是，当时龙神所代表的魂兽一族与诸神所代表的人族分庭抗衡，划江而治，纵然是龙神想要当项羽，也没人规定诸神不能做刘邦啊！
  趁你病，要你命。
  只能说龙神疯的不是时候，而且还给兽族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把能用的骨感力量杀了个干干净净。
  九大龙王，几乎没有善终的。
  因此，不能说诸神不讲武德。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大家都没错，那矛盾又是如何产生的？
  产生出来后，又该如何解决？
  那是陆渊所经历的第三次心劫。
  他似乎能领会了政哥当年的心情，当年的决心，当年的愿望，而不是像一个吃瓜群众一样，只是感觉到热血沸腾，却看不见那种天人交战的内心纠葛！
  第四次，是金人凤叛乱。
  那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超出了他管控范围的意外，也是对他能力上的一次否定，用最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他一个道理：就算是生而知之的人，也会做错事，也会因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原本的计划不可控，所以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即便，你掌握了颠覆世界的力量。
  总结下来就是一个词：敬畏心！
  这也是龙影书局不声不响就发展出了颠覆大局力量的根本原因，也是炼血堂用了五年就能覆灭万毒门的原因。
  有十分把握，藏三分留作后手。
  有九分把握，藏四分作为后手。
  五分以下的把握不考虑。
  前提是，当前局势还允许他操作……
  总而言之，如果没有十拿九稳计划成功的把握，陆渊宁可选择继续发展实力，也不愿意去梭哈。
  哪怕他拥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但是，有些失败留下的遗憾是无法挽回的！
  第五次，是西域斩妖。
  当时的局势很糟糕。
  但那一次，也彻底让他明白了“果决”这两个字的含义。
  冒险打一次闪电战，需要果决。
  魄力这种东西，其实是实力给的。
  但能否抓住战机，还是看指挥者的目光和判断力，目光方面靠经验和理论，判断力方面就靠果决了。
  情报也许会骗人。
  但事实一定不会。
  之后的斩妖救人，包括让李慕尘成为西域新皇，都是在考验他的果决。
  因为在当时，无论他是选择斩妖还是不救人，其实都愧对自己的内心，但继续犹豫下去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复杂，甚至有可能让双方都排斥他。
  就像是盖聂和卫庄一样。
  盖聂想救两个人，但一个都没救下。
  卫庄只救了一个人，但确实救下了。
  既然怎么选都是错的，能决定他意愿的也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别人就算是尝试着说服他，也会有另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桉，告诉他两边都无法舍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他的第五次心劫是果决。
  第六次心劫，是感情。
  果决与感情似乎是冲突的。
  男人的喜好几乎一致：漂亮的。
  然后再根据这个大的种类，根据个人喜好划分出不同的小种类，亘古至今，从未变过。
  但在感情这方面，有些地方就不能做出太果断的行为，快刀斩乱麻用在这里是不合适的，更合适的方法，应该是小火慢炖，治大国如烹小鲜。
  小心翼翼的谈成一段感情。
  然后，用心的去维护。
  多情和滥情是两个概念。
  喜欢和得到也是两个概念。
  就像是他敢用命去赌涂山红红愿不愿意接受他一样，在不影响任何人的基础上，做出一些努力去追寻另一段感情，从任何角度上来讲都没什么问题。
  但在击溃涂山红红的心防后，他就没再使用这种迅勐的手段，反而是采取了日常相处的做法，不断磨合两个人在日常中的生活习惯。
  毕竟，过日子和谈恋爱不同。
  谈恋爱或许是平静的，但也可以是轰轰烈烈的，如果青春没有留下过遗憾，那就算不上是青春。
  但过日子却是温馨的。
  顶多，制造一些小浪漫。
  虽然说在不同人的眼里，小浪漫的程度也不同，比如说普通人可以买一束花来制造一些小浪漫，而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创造出一片花海制造小浪漫，但中间的这份感情和恋爱时是完全不同的。
  这份感情是可以沉淀的。
  就像是一坛女儿红一样。
  埋得越久，酒就越香。
  而第七次的心劫……
  就是眼下的这一次！
  每一次的心劫，似乎都是一次成长。
  实力在飞速提高的同时，认知层面也在不断的提高，看待事情的角度，也渐渐变的更加犀利，更加深入。
  同理。
  越是往后，心劫就越难出现。
  但每一次出现，都会比上一次更难。
  所以，陆渊沉默了良久。
  直到魔教众人下山……
  直到正道联军修养……
  直到老一辈的修仙者在叙旧……
  他才缓缓开口。
  “之前我给你们看的，想必你们了解的也很清楚了，就算是有不了解的，问问其他人也能知道。”
  “现在我要说的，是未来。”
  说到这里，陆渊微微停顿了一下。
  观察了一下陆雪琪等人的神色，随后澹澹的补充道：
  “对于我来讲，突破这个世界的壁垒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以寻求更高的上限，供我不断修炼，几乎是一种必然的趋势了。”
  “我确实能做到永生。”
  “当世界意识彼此融合之后，此前的所有永生者都会永生，相当于在一个时间节点上重新开始，过往不计较，新生的则按照最新的世界规则。”
  “但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我中就是要离开的。”
  “就像是当初离开小舞和涂山红红她们一样。”
  “所以，如果你们选择接受我，那就要做好接受我的一切包括等我的心理准备，不过你们也可以尝试去突破世界壁垒，如此一来你们也能飞升，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里寻求更高的上限。”
  “所以，这并不是我单方面的要求。”
  “而是双向的提议。”
  “在这一点上，我和涂山红红她们也都说到过，只不过突破世界壁垒的难度太大，你们很有可能无法成功，只能等我将来回来时把你们带走。”
  “或者是，真正的一统。”
  “所以说，我希望给你们一个名分。”
  “但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尤其是雪琪和灵儿你们两个，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毕竟，在青云门这边的是我的本体，我的意识大部分还是处于这里的。”
  “我也明白你们的纠结。”
  “雪琪纠结的点在正魔两道上。”
  “灵儿纠结的点则在亲人身上。”
  “我能理解你们，但我并不奢求你们也能理解我，既然选择都是双向的，那你们自然可以为了这些而拒绝我。”
  “正如灵儿上次走的时候所说，确实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那么现在……”
  陆渊目光深邃，面色平静：“你们能给我一个答桉吗？”
  “可以。”
  燕虹在一旁澹澹的说道。
  金瓶儿在一旁也举手附和。
  对此，田灵儿也早已想好了。
  笑了笑，罕见的几分淑女：“我想要跟你走。”
  碧瑶无奈扶额。
  她倒是不用表态。
  因为在所有的红颜知己中，她是最早发现陆渊真实身份的，只要她不放弃，陆渊是不可能放弃她的。
  因此，就只剩下了陆雪琪还没回答。
  陆雪琪自然也感知到了这种气氛。
  沉默了一下。
  随后，澹澹的反问道：“陆渊，我希望你能正面回答我，我们的世界在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
  “厮杀。”
  “合作。”
  陆渊沉声回答道。
  随后，简单的解释道：
  “一统固然是个伟大的思想，但这个伟大的思想需要有足够的实力做基石，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其余的世界组成同盟，进而抗击或入侵那些不是盟友的世界。”
  “值得一提。”
  “以上这些，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是世界才能说了算的。”
  “因为资源上的不足，世界强大起来的最好方法就是掠夺，因为要防止其他的世界联合起来针对它，所以，剩下的一个方法就是结盟。”
  “厮杀，是矛。”
  “结盟，是盾。”
  “顶多是厮杀和结盟的方式不同，或者是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不同，整体的路只有这两条，很简单。”
  陆雪琪眨了眨眼。
  思路罕见的甩开了陆渊。
  “也就是说，当厮杀开始的那一刻，我们就要和另一个世界的对手展开战斗，而我们世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战友？”
  “是不是这个意思？”
  陆渊一时间还没太明白陆雪琪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根据陆雪琪刚刚所言，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
  “所以，既然是未来的战友，就不存在立场上的问题了。”
  陆雪琪认真的总结道。
  绕了一个大圈子。
  最后，图穷匕见。
  此话一出，无论是碧瑶还是田灵儿等人都明白了陆雪琪的意思，陆渊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假设有两只老虎在一片山林里，必然会迎来一场厮杀，但如果在这片山林外，还有数十只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山林里的这两只老虎也未尝没有联手的可能性。
  这叫什么？
  用外部压力缓解内部压力！
  一致对外，算是最古老的话题了。
  看见陆渊发笑，刚刚还感觉到开心的陆雪琪顿时升起了几分羞恼，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陆渊。
  碧瑶也是狠狠的掐了一下陆渊。
  随后，口是心非的吐槽道：
  “还不去哄哄？”
  “看出来了吗？”
  “人家都吃醋了！”
  田灵儿在一旁插言道：“说的好像你没吃醋一样。”
  “你说什么？”
  碧瑶柳眉倒竖。
  嬉笑怒骂间，气氛不知不觉的柔和了起来。
  “看见他们，就好像是看见了我们。”
  幽姬叹了口气。
  水月在一旁轻声接道：“没错，某人当年可相当的招蜂引蝶呢！”
  “那如果真的一致对外呢？”
  万剑一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旋即，迎来了两个白眼。
  “想我了，就去鬼王宗见我。”
  说罢，幽姬转身离去。
  “万师兄，你忍心去吗？”
  水月眼巴巴的瞅着万剑一。
  万剑一的表情顿时很精彩。
  无奈的看了一眼山脚下正享受着齐人之福的陆渊，默默的收回了附加在眼睛上的法力。
  没办法。
  人和人不能比啊！
  再说了……
  和一只怪物比什么？
  人家能破界过来！
  他们连出都出不去！
  羡慕是表达悲伤唯一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