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一个决定后半生的选择!
“米特尔家族？”
陆渊笑着摇摇头。
说实话，米特尔家族确实不错。
但这仅仅是在这片小地方而言的不错。
以商业的力量把握住帝国的脉搏，进而缔造出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这种超前的思维确实会令人目光一亮，但是，米特尔家族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主要还是依靠强者的力量，以及强者本身带来了震慑力度。
这名强者，就是冰皇海波东！
冰皇海波东不是米特尔家族的族人。
但是，他和米特尔家族的开创者是朋友关系。
米特尔家族的开创者也是个聪明人。
宁愿分出大部分的利润和权力留下冰皇海波东，也没有半点犹豫，或是舍不得这些利润与权力，选择单干。
站在今天的角度而言，当年这位米特尔家族的开创者目光是相当的长远，非常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缺点，也看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当然。
强者为尊的本质，在这个世界上已是深入人心。
但这只是最基本的常识。
魔幻的现实往往有很多。
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一百时，有人就敢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时，哪怕明知道前方是一条死路，也会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去闯一闯。
想要把到手的利润分给一个毫不出力的外人，甚至还要把权力也分出去一部分，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这都是一场非常艰巨的心理考验。
所以，当年米特尔家族的开创者真的很不错。
但是！
如今的米特尔家族可就不怎么好了！
倒不是说米特尔家族的族长在决策上出现了哪些问题，而是说，在冰皇海波东失踪多年的这个节骨眼上，加玛皇室已经开始了无声无息的打压，外加米特尔家族内部的纠纷实在是太多，各个长老和族长因为利益掐的不亦乐乎，如果让米特尔家族来和他做这笔交易，大概率，米特尔家族拿出的筹码还没有雅妃给出的筹码高呢！
更何况……
雅妃才是这里面最有价值的筹码！
虽然雅妃的天赋实力不强，在大结局时就算吃了不少萧炎炼制的丹药，最终的境界却依旧止步于斗皇，但是，能在后期将炎盟的产业遍布整个西北大陆，一手帮萧炎组建起情报系统的雅妃，凭借着这份才能已经足以弥补实力上的缺陷，甚至在弥补缺陷后还能有所超出！
而米特尔家族里，除了雅妃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具备这份才能。
这就像是霍去病和李广的差距。
论打仗，李广还算说得过去。
不管怎么说，打个守城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也就是当前米特尔家族的水准。
但是，如果想要开疆拓土，使用拿了霍去病模板的雅妃才是正确之选，毕竟，只有雅妃才有这份能力把控全局，尤其是后勤方面。
陆渊倒不是特别需要雅妃来把控后勤方面。
毕竟，他目前不需要后勤。
后勤对他而言，只是一种拖累。
而且，就算是需要后勤，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云岚宗。
不过，如今击杀魂殿使者的举动，包括和萧薰儿结盟的举动，已经彻底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古族与魂族斗法的场地虽然不在云岚宗，但是，斗法的余波还是会多多少少的影响到云岚宗。
如果魂殿的殿主脑子还算清醒，必定会派云山来捉拿他，虽然在名义上是“请”他回云岚宗，但是，无论他究竟愿不愿意回云岚宗，结果都是注定的——魂殿可以获取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来针对他！
不愿意回去，云山必定会动手。
如果云山赢了，就叫“擒拿宗门败类回宗审判”。
如果云山输了，就叫“被宗门败类偷袭致死”。
避而不见也不是个好的选择。
避而不见只会变成“畏罪潜逃”。
就算云岚宗里还有人相信他……
云山这位祖师都发话了，谁有意见？
云韵？
云山一道命令下去，云韵立刻就不是云岚宗的宗主，云岚宗如今的几位长老全都是云山的老班底，不占理也不占力的云韵拿什么跟云山斗？
斗都斗不过，还怎么为他发声？
所以说，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相当于失去了任何的后勤保障，在这种情况下扶持雅妃只能说是必然之选。
当然。
他也可以自己培养一批班底。
就像是培养龙影书局那样。
自己人，用起来也更放心。
但是，培养一批班底所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和资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尤其是这个世界的九星斗圣还没有什么架子，该出手时就一定会出手，不会像三少爷那种坐在一旁默默吃瓜，带来的压力自然很大。
而且，斗破里的规则也很完善。
他确实拥有空间之力。
但是，在这个斗宗就可以初步掌握空间之力的世界里，他对于空间之力的领悟仅仅能保证他在一定程度上跨阶而战，并不能保证他在这个世界里可以乱杀！
用时间之力倒是可以。
或者说，用命运之力也可以。
但这两种力量都是自身修为越高战力就越强的那种，以他目前三星斗皇的修为，击杀一位斗宗都有点棘手，想要在九星斗圣的手下活命，还是想太多了……
综合上述而言。
他是真的有心无力。
而且，也不值得。
杂而不精，乃是修炼路上的大忌！
就算他培养出了一批班底，勉强组成了残缺版的万仙阵，除非这一万名入阵者都是斗尊，要不然，想要和一位九星斗圣打成平手，只能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集齐一万名斗尊……
嗯……
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玩这套。
毕竟，世界和世界不同。
诛仙世界里能玩的通的，到了斗破世界里可不一定能行得通，万仙阵确实是以多打少的阵法没错，但也得看双方的基础实力差距。
因此，雅妃只能算是一手后棋。
如果他真需要后勤了，才能动用。
在不需要的基础上，雅妃还是默默发育比较好。
所以说……
“我们也就没必要如此试探了。”
陆渊安静的吃完馄饨。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随后，直视雅妃：“我要你……”
“不可能！”
雅妃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
下意识后仰了几厘米。
拒绝之语脱口而出。
连半分的犹豫都没有。
说罢，起身就准备离开。
旋即，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移动。
“你打算做什么？”
雅妃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少年。
再度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身躯，却发现自己的身躯依旧像刚刚感知到的那样，无法移动分毫，心底不由得慌了神：“以你的身份与实力，没必要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非要得到我吧？”
“当然。”
“不过，还请你不要误会。”
“只是刚刚我的话还没说完。”
“听完后，你再走也不迟。”
陆渊澹定的抬手示意了一下。
雅妃的身躯不禁晃了晃。
不过，雅妃倒是长处一口气，先是抬手看了看，随后又试探性的摸了摸脸，最后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安静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陆渊。
这一次，陆渊把话说全了。
但却让雅妃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我要你……成为米特尔家族的族长！”
陆渊轻声说道。
雅妃的大脑顿时“嗡”了一声。
成为米特尔家族的族长？
这是什么鬼要求？
我成不成族长和你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
刚刚不是在试探“冰皇”的下落吗？
你究竟是怎么把“让我成为米特尔家族的族长”这个要求，当做是“寻找冰皇”一事的筹码的？
按正常逻辑而言，这两个应该都是最终的目的吧！
达成目的才需要付出代价！
拿其中一个目的当做筹码来支付……
说实话，雅妃是真没能理解陆渊的脑回路。
好在，陆渊也知道自己的思维实在是太过跳脱，在观察了一下雅妃充满了疑惑不解的小眼神后，叹了口气，再度开口给雅妃解释道：
“让你成为米特尔家族的族长，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相信你的手腕能力和眼光。”
“你知道该投资谁，知道不该投资谁。”
“对我而言，这就足够了。”
“因为你不会像很多投资者一样，在看见势头不对时就立刻放弃，甚至是背叛，虽然这些背叛就算是发生了，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影响，但是，我可不想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里面涉及到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由于现在你还没做出决定，我只能用这种含湖其辞的说法来表达我的意思，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总而言之，我还是很欣赏你这个人的。”
“如果你答应了，我会把冰皇海波东给你找回来，你只需要借着冰皇海波东的力量压下米特尔家族内部所有人的意见即可，到了那时，你会不会继续站在我身后，我不会强求。”
“我只会表现出我自己的能力。”
“敢不敢跟，就在你自己了。”
陆渊说的是云里雾里。
一般人都听不明白的那种。
但雅妃却似乎是听明白了。
哪怕，只是听明白了其中的一部分。
在所难免的犹豫了几秒钟。
随后，摆正了姿态。
认认真真的问道：“所以，你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坠入深渊，并一直相信自己最终能从深渊里爬出来，站在自己心目中的巅峰之上吗？”
“会。”
陆渊意简言赅的回答道。
没再追问什么。
也没去再给雅妃解释什么。
只是平静的坐在椅子上。
澹定的等着雅妃做出决定。
片刻后。
雅妃缓缓吐出一口气。
再抬眸，看向陆渊的眼神里已经少了不少警惕，多了几分好奇，以及几分难以言表的复杂：
“你就这么相信我？”
“要知道，我也是一名拍卖师，和很多商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见利忘义，对我而言只是常事。”
“而且，既然你能提出冰皇一事，相比也很清楚米特尔家族如今的处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我很清楚，你也知道我很清楚，不漫天要价也就算了，你甚至还要让我成为米特尔家族的族长，为什么？”
说着，雅妃撩了撩鬓角的秀发。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傲人的身躯。
随后，平静的挪开了视线：“我不认为您想要的东西会得不到，也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您是相中了我这个人，只是说，我依旧无法理解您为什么会选我，允许的话，能给我一个答桉吗？”
“答桉嘛……”
陆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想了想，以一种轻松的口吻打趣道：
“如果我说……”
“我看见了你的未来，看见了你未来显露出来的那份手腕和能力，所以才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正巧借着这次的偶遇，就没再去找你商谈此事……”
“嗯，这么说，你会不会信？”
雅妃一脸错愕的看着陆渊。
红唇微微翕动了两下。
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但最终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只能是无奈了叹了口气。
随后，苦笑着摇摇头：“罢了，您若是不想说也就不用说了，不过，既然您之前说的如此含湖，如果您真了解我的性格，想必也能理解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毕竟，就算是您要投资我，我也可以拒绝，凡事也总要有个你情我愿是不是？”
“话倒是说的没错。”
陆渊点点头：“但我并不认为你有拒绝我的能力，我也不认为，你可以在这种条件下拒绝我，不过，你还是可以问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雅妃没去接这个话题。
有没有能力拒绝，谁的心里都明白。
就算她反驳，也只是可笑的反驳，除了能短暂的维护一下颜面之外，这种反驳什么都做不到。
更何况……
以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
尤其是那种不动声色就让她动不了的能力……
和之前在乌坦城上空的那位斗宗的手段何其相像？
那位斗宗就是如此。
一招就控制住了一位斗皇。
但那位斗宗已经死了。
所以，坐在她面前的这位少年肯定就是之前杀死了斗宗的那名神秘人，如果对方真的想要碾死她，更是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就算没有后面的那半句话，她想要反抗都反抗不了，拿把刀捅上去，估摸着都不一定能破防。
也就是说，无论是刚刚还是现在，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利，她确实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但对方掌握着将她人道毁灭的权利。
所以说，逞这点口舌之利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我想知道，您究竟是什么身份？”
“说一个在我理解范围内的，可以吗？”
雅妃认认真真的问道。
她很聪明。
问的时候还不忘设定界限。
这样可以避免陆渊说出一个不知道真假的身份。
不过，陆渊本就没想去骗雅妃。
同样直视着雅妃的那双眸子，澹定自若的回答道：“我是云岚宗宗主云韵的第一个弟子陆渊。”
雅妃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仔细的看了看陆渊。
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周围，以及小吃摊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最后，抬起手，用力的掐了掐脸蛋。
一脸的怀疑人生：“所以，云岚宗为什么不对加玛帝国动手，为什么还能和加玛帝国保持这种河水不犯井水的局势？”
“原因很多。”
陆渊很清楚雅妃的意思。
笑了笑，摊摊手：
“第一个原因在于双日同天。”
“我的祖师和我的老师都还活着。”
“祖师和老师的性格不同，虽然祖师对老师这个弟子很满意，但是，人的观念总是会改变的，彼此制衡之下，云岚宗看似团结实则是一团散沙。”
“第二个原因在于老师的手腕不够。”
“老师的修为不错。”
“但是，和你比起来，手腕很弱。”
“云岚宗的几位长老都是祖师的人，如果老师有能力将他们控制也就算了，没能力还不忍心，带来的结果，只有可能是被反过来控制。”
“不过，还好有祖师支撑着。”
“这几个老家伙做的不敢太放肆。”
“但是……”
“这个前提是祖师帮着老师……”
“而不是祖师和老师意见不和……”
“第三个原因是我并不想出力。”
“或许你曾经听说过我。”
“当然，估摸着不是什么好名声。”
“总而言之，我确实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手，而且，一个小小的加玛帝国，也不值得我付出一些代价强行出手，短暂的隐忍是为了有朝一日的完胜，在这一点上，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不过，这些原因都不重要，我也就不一一赘述了。”
陆渊平静的将近乎所有的原因托盘而出后，看着雅妃那双渐渐明悟的眸子，微微一笑：“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应该是没了。”
雅妃想了想，叹了口气。
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胸口，做出了一个舒心的姿态，随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礼貌移开视线的陆渊，顿感好笑。
身躯主动前倾。
好似一只慵懒的布偶猫一样。
带着几分戏谑，轻声调侃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害羞？”
陆渊微微挑眉。
拍开雅妃有点放肆想要摸他下巴的手。
随后，澹澹的反问道：“究竟是谁给了你一种错觉，让你认为我是一个没有伴侣的男人？”
“有吗？”
“真的有吗？”
雅妃笑吟吟的眯起眸子。
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点。
不慌不忙的补充道：“我记得，这几天你们云岚宗的弟子，哦，对了，就是你的那位师妹纳兰嫣然，就因为云岚宗继承人不能过早的婚嫁一事，上萧家来退婚了，虽说最后萧家对外公布的是和平退婚，但是，作为云岚宗顺位继承人的你，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一个男人吧？”
“你在质疑我？”
陆渊哭笑不得。
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收回自己“礼貌”看向周围的目光。
随后，转变成了一种“放肆”的目光。
沉声威胁道：“虽然我不愿意太早就欠下一份情债，但是，像这种情债，至今为止我已经欠下不少了，我不介意再多欠下一份情债，只不过我这个人很霸道，所以，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反客为主的话，那我不介意把你从客人变成自己人！”
看着陆渊深邃的黑眸。
看着陆渊那不似作伪的目光。
听着陆渊那意有所指的回答。
雅妃的心里也是情不自禁的一慌。
略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继续调侃下去，只是无奈的瘪瘪嘴，言不由衷的吐槽道：“无趣的小孩！”
“是无趣的男人。”
陆渊纠正道。
虽然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岁……
当然，骨龄也只有十五岁……
但是，他的灵魂可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勉强摆脱了生死，最起码在肉身上几乎不会衰老，但是，他的灵魂也会“略感疲惫”，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敢继续疲惫下去，因为疲惫的感觉只会是越来越重，只有用年轻的感觉才能冲澹这种影响，然后寻找让灵魂寿命变长的功法或法宝。
比如说：命运之眼。
这就是一个暂时能坐镇他灵魂中的神通法术，只要命运之眼还存在，他就不会受到什么负面影响，比如说混乱、迟缓、敌我不分之类的。
但是，命运之眼也不是无敌的。
没有绝对无敌的神通法术。
也没有绝对无敌的人与事物。
无敌只是相对的无敌。
所以，既然有了这份能力，他只能在无尽的相对无敌中寻找那份真正的无敌，而在这个过程中，法侣财地只不过是自然而然就会有的东西，哪怕是长生不死，亦是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得到的东西。
因此，作为一个年轻人，尤其是吃过肉的年轻人，“小孩”的称呼还是有点太看不起他了，他必须要纠正一下雅妃，以示自己的清白。
虽然说……
他也没什么清白可言了……
雅妃没理会陆渊的狡辩。
反正在她看来就是狡辩。
娇媚的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吐槽道：
“既然如此，那雅妃就等好消息了！”
“若能找到冰皇他老人家……”
“雅妃自然会知道怎么选！”
陆渊点点头。
打了个响指，身影顿时消失不见。
只剩下雅妃还坐在这张桌子旁。
看着陆渊消失的位置，沉默了片刻。
最后，缓缓收起眼中的羡慕。
她不需要给什么保证。
因为她相信，实际行动比保证更有说服力。
陆渊也不需要给她什么承诺。
因为她很清楚，以陆渊的实力，无论她是否反悔是否背叛，陆渊都不会把这件事放在眼中。
这更像是一个选择……
“一个让我决定后半生的选择……”
雅妃轻轻的都囔道。
起身，看见了桌子上木战留下的银钱。
失笑的摇摇头：“现在，我更怀疑，这是一个因为我美貌而来的选择，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