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我的史诗！

  梦境世界。
  随着夜晚过去，枝杈间硕果累累的景象也消失不见。
  半好半坏。
  好的在于，寻找过程不会太麻烦。
  相较于沙里淘金的难度，大家应该更喜欢在乒乓球堆里挑出几颗异色乒乓球。
  坏的在于，球堆里可能压根没放进异色球。
  “异色球”怎样才会出现在里/上面呢？
  ——这只精灵没有离开游乐园太远，梦境悬挂的位置就会较低，更容易找到。
  当然，现在更应该祈祷它没有被人收服。
  一只幼崽。
  一只非合众图鉴上的精灵幼崽。
  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稀有罕见的，对它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就像自己，也在好奇追逐着它。
  ——这只精灵比较贪睡，天色渐亮，它还没有醒来，它的梦自然就会挂在梦境之树上。
  身为一只刚出生的宝宝，有嗜睡的可能。也许正如他所愿，那只小家伙现在尚未起床，它甜美的梦境就悬挂在枝杈间。
  ……
  正是出于以上原因，商鹤才决定来梦境世界中碰碰运气。
  他站在梦境之树下，准备将独剑鞘拉进来，让它托着自己到枝杈间去寻找梦境。
  突然，商鹤停下动作，想到一个问题。
  “诶，虽然是梦境世界，但这也应该是我的梦吧……”
  说件有意思的事。
  ——自从降临这个世界，他就不会做梦了。
  或者说，他的梦就是梦境世界，只会做有关这一场景的梦，在梦中他有高度自主权。
  作为补偿，他每天都能得到一枚释出之玉。
  当然，这只是猜测，可能算是他失去正常梦的补偿，也可能玉石就是他的梦凝成的。
  “也许其它要求可能需要消耗梦境之玉，但我会飞在梦里应该是正常操作吧？”
  没错，应该是正常操作的。
  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我在我的梦里或意识里是无敌的！]不都是一条惯用准则吗？
  我在自己的梦中，想飞这么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吗？
  念之所至。
  身体一轻，视角拔高，商鹤发现自己真的飞起来了。
  这真是一种“障”。
  如果他没有意识到，也许他将永远用双脚丈量整个梦境世界，除非某一天他能学会用念力托住自己升空。
  不再需要独剑鞘帮助，商鹤自己就能在树冠中穿梭，找寻自己需要的梦境。
  商鹤眼珠一转，再次尝试之前未曾放弃的设想。
  “我要附近所有超能系精灵的梦境！”
  这一次，梦境世界没有回应他，这代表商鹤还是需要自己苦逼地翻找梦境。
  有些失望，但仔细一想，又会觉得正常。
  梦境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金手指只是让他进入这里，并能对梦境世界进行小幅度扭曲，以获取一些有用信息、知识、宝贝……
  他并没有掌控梦境世界！
  不止是他，美噩双神也没有掌控梦境世界，它们也停留在扭曲梦境的层次上。
  商鹤猜测着，也许当他能掌握梦境世界，才能为所欲为。
  他能有这个机会吗？
  不知道。
  但一想到能成为“元宇宙”的地主，商鹤就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劲。
  合众地区有个博士叫……真菰？
  对，是这个人。
  她就致力于研究梦境世界，希望有一天能让所有训练家在梦境中相遇、交流乃至于更多。
  类似于前世畅想的虚拟世界，亦或者称为“元宇宙”。
  梦境世界就是生理层面上的“元宇宙”。
  “抓紧时间，早上找不到，我就晚上再来一次，反正大概能锁定是一只超能系精灵……”
  商鹤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树冠间钻来钻去，而梦境光球则是一朵朵鲜花，张开花苞供他采蜜。
  不久后，商鹤捧着一颗梦境光球落下，眉宇间还残留着喜意。
  竟然真被他找到了！
  “它很符合要求，但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让我看看你的过去，以及你的现在！”
  商鹤将释出之玉和意识一起投入其中。
  **********
  《剑姬回忆录·序章》
  昏暗！
  拥挤！
  憋闷！
  这是我降生在世上初睁开眼时的感觉。
  我如白纸般，处于懵懂中，睁眼注视黑暗，好奇感知周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就要提起后来的一些经历。
  再回首时，我很遗憾当时自己没有选择哭泣。
  哭是软弱的象征！
  它虽与我波澜壮阔，繁星般绚丽的一生不符，但我更想像人类婴儿般，用嘹亮的哭声宣告自己降临在这个世界。
  不为牵动他人的目光。
  因为那时没人会拥抱我……哪怕温柔如他，也晚了那次赴约。只有黑暗包裹着我，是我初生的襁褓。
  我希冀如此，只是为了贴近种族，贴近人性，更贴近他……
  那当时的我做了什么？
  ……对了，想起来了，是有东西分走了我的注意力。
  我被它们簇拥着的温暖迷惑住，身体许久没有动弹，像是被猫薄荷俘虏的愚蠢猫科精灵。
  每次回想起来，都会感觉愚蠢，自己竟然会被外物干扰。
  那种温暖是快乐带来的。
  那是我们的种族天赋——清晰感知情绪。会主动靠近拥有积极情绪的人或精灵，身体在靠近过程中渐渐感到温暖，却又会因胆怯而不敢完全靠近。
  就像水里的鱼，喜欢鱼钩上的食物，却也知那是饵。
  真是一个无用的天赋！
  为什么不能换成[剑术专精]，或者让我拥有学会圣剑的天赋。
  嗯……不对，算是有点用吧，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起码可以让我感知到他的情绪。
  那时懵懂无知，沉浸在温暖的海洋中，什么都不想做。
  时间过得飞快。
  渐渐地，有种感觉压制住快乐，非常令人讨厌。每次回想起那种感觉，都感到肚子里的酸水在上涌。
  那是饥饿！
  为了消减这种感觉，我遵从生命本能吃掉蛋壳，像是干脆的薄饼，但不带有任何额外味道。
  后来饥饿感多次来袭，让我不得不铤而走险。
  我喜欢铤而走险带来的刺激感，享受捉弄带来的愉悦感，但这些并不能掩盖对饥饿感的痛恨。
  那时我便发誓，要让饥饿感与我绝缘！
  当我逐渐开始思考，我明白自己被限制住了，周围滑溜溜的硬壁让我连伸缩手脚都做不到。
  因此，我也讨厌束缚感，我才执着于斩断一切。
  ……后来才知晓，那时候我是在孵化器中。他说过，精灵蛋孵化前不将其从孵化器中取出，是一件极不负责，极其危险的事。幸好我出生时体型足够小……
  不在意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是什么时候离开孵化器圈禁的？
  当我听到吵闹声变大，当我感觉乐观的情绪在靠近……身体逐渐变得温暖，但配合怯懦的性格，那时的温暖却像是火焰炙烤一样，让我无法承受。我迫切的想要逃离，如他所讲的那篇故事——[叶公好龙]：我们渴望靠近乐观情绪的制造者，但如果靠的太近，又会被炽热情绪吓的落荒而逃。
  所以我才会讨厌这个无用天赋。
  更讨厌本性中的怯懦。
  我将一往无前，虽然无法掌握圣剑，但我的剑也能斩断一切！
  回应我逃离的心声，一项本能觉醒了。
  ——瞬间移动！
  当疲累灌满身体，我已经脱离圈禁，来到一处有趣的地方。
  那里白天是凶巢，晚上是避难所。
  我在白天时闯入，昏迷后摔入堆起的软垫中，没有被它们发现——那群吸血怪物。
  夜晚时它们振翅离开的声音将我惊醒，我捂住嘴不敢出声……
  积极的情绪稀薄，我感觉不到温暖，在夜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第一次深刻认识这个世界。
  靠着没用的天赋，我开始寻找乐观情绪，像是寻觅灯火的飞蛾。
  可惜时代变了，飞蛾扑火有了新解，不是自取灭亡，而是……我撞灭了灯火。
  被我找上的“灯火”，是一群聚会玩闹的幽灵。
  它们散发出乐观的味道，真是令人愉悦……但当它们感知到我的气息，这份愉悦就变质了。
  它们慌张嘶吼，疯狂逃窜，最终鸿飞冥冥。
  我的另一项本能，或者应该说是天生祝福，激发了作用。
  一群孤魂野鬼，看见执法者降临，哪敢有半点停留——这份执法者的威仪，是来自我父亲的祝福。它并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但它是一位称职的灵界守门人！
  ……
  受天赋影响，我不愿离开这处乐观情绪的催生地。
  白天，我用瞬间移动抢夺食物，人类和精灵都被我戏耍于股掌中。
  黑夜，那群吸血怪物出去觅食，仓库就是我的领地，吸血怪物是替我守卫领地的猎犬。
  虽然猎犬很凶，会噬主。
  但只要在天明前离开，不要撞到觅食而归的猎犬，猎犬身份就不会转变为豺狼。
  但是……
  用他的话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一天早晨，我因多做了一段回忆过往的梦，错过离开的最佳时间，被猎犬们堵在仓库中。
  后来我才知道，这段梦是他搞出来的！！！
  我！
  我！
  我！
  硬了，念力硬了，化作一柄锋锐刺剑。
  当时剑尖就顶在他的喉咙前，曾经的狼狈模样在我脑中不停回放，但几息之后我只想笑，心里生不出一点怨怼……
  每篇史诗都有一个令人难忘的开头，或是平凡；或是张扬；或是悲惨；或是热血……
  属于我的史诗于此正式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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