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人联巨变

  毫无疑问，面对左思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威胁跟恐吓，这些地狱领主们压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要么放弃独立性选择臣服，要么就等着被三个奥札奇泰坦入侵一点一点吃光能量。
  尽管最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心高气傲的家伙试图联合起来反抗。
  但在亲眼目睹了对方是如何通过恐怖暴力手段摧毁马杜克·库里奥斯，将其所拥有的整个维度并入自己的领域后，最后剩下那点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
  毕竟这些地狱领主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折不扣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而且都拥有远超凡人的智慧。
  在意识到继续对抗下去所要面对的可怕后果，他们自然会选择先低头保存实力，等待以后再慢慢找机会掀翻骑在自己头上的左思，甚至是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地狱之主。
  起码老谋深算的墨菲斯托就是这么打算的。
  在他看来，像这种企图一下子吞并所有维度压服地狱领主的做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就算一时之间能凭借强大的力量稳定局势，但时间一长必然会在内部形成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派系跟势力。
  到时候相互之间必然是勾心斗角，各种阴谋暗算层出不穷。
  而这正是墨菲斯托最擅长的领域。
  他甚至在脑海之中诞生了一个完整的计划，一点一点通过自己的手腕去拉拢其他人，最终从左思手中篡夺权力直接捡现成的。
  没错！
  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打的是鸠占鹊巢的主意。
  而且在宣誓效忠之后表现的最为积极，俨然一副想要当宠臣兼二把手的架势。
  不过墨菲斯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左思口中的建立秩序指的可不是像凡人世界那样，通过颁布一些法律和规矩然后用暴力来惩罚越界的人那么简单。
  左思要建立的秩序是一种如同无限宝石那样笼罩所有维度的至高规则。
  换而言之，他打算效仿阿斯摩蒂尔斯，将所有地狱维度先通过新非瑞克西亚的洞境树连接起来，紧跟着再将其彻底秩序化形成坚不可摧的完整体系。
  除了身为地狱之主的自己可以掌握最高权限之外，其余所有人都会被严格的划分成不同等级。
  其中原本的维度魔神可以作为各个层面领主，继续控制自己原有的地盘。
  虽然表面上看似没有受到太大损失成功保住了权力和地位，但实际上只要他们同意并接受了这一条，就等同于放弃了原本的独立性“自愿”并入到新的地狱体系中。
  这也就意味着左思获得了可以控制乃至剥夺对方力量和地位的权柄。
  尽管这种权柄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比较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规则的不断完善、强化，总有一天会像阿斯摩蒂尔斯那样成为至高无上的主宰，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动摇。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温水煮青蛙。
  而之前所做的那些威逼利诱的操作，为的就是麻痹这些地狱领主让他们认为低头保存实力等待时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殊不知，从他们选择隐忍的那一刻起，就掉进了左思精心编织的陷阱。
  至于墨菲斯托的那点小心思，左思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可却并没有拆穿，而是反过来利用他来安抚其他的地狱领主。
  如此一来有这个谨慎的家伙居中调节，就算有一两个按耐不住想要跳出来搞事情，也会被他想办法按下去。
  眼下，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就站在由洞境树所构建起来的巨宫殿内，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座由烁油跟新非瑞克西亚造物构建而成的城市。
  最足过了好几分钟，墨菲斯托才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感慨道：“真不敢相信，您居然通过这种方式将所有的地狱维度连接到了一起。
  从今以后，地狱将不再是一个混乱的概念，而是一个完整统一的整体。
  而您就是这里至高无上的君王，所有领主的领主，撒旦称号唯一的持有者。
  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最最崇高敬意。
  从今以后，您就是这个宇宙邪恶的具象化，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只是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这种叫做洞境树的东西为什么能够无视空间的壁垒，把目标从一个维度传送到另外一个维度？”
  “哦？你对洞境树感兴趣吗？”
  左思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
  “谁能对它不感兴趣呢。我敢打赌，其他所有的领主有一个算一个，现如今都十分想要搞清楚洞境树究竟是什么，以及它运作的原理。”
  墨菲斯托十分坦然的给出了肯定答复。
  毕竟这可是维系整合后地狱维度的最重要手段，同样也是让其他领主不敢轻举妄动的恐怖威慑力。
  因为没人知道如果有人胆敢反抗，左思会通过洞境树往自己的维度中塞进多么危险的玩意。
  比如说那些以能量为食的奥札奇，再比如说那些名为烁油的可怕东西。
  作为一个立志于夺权并取代左思的阴谋大师，墨菲斯托当然必须要搞清楚洞境树，否则就算他篡位成功也绝对不可能让其他领主臣服于自己。
  “你可以把它简单理解成为一种无视空间距离的桥梁。
  当洞境树的枝干穿过虚空进入到某个维度，就会在两者之间建立起稳定的连接。
  除此之外，洞境树还有许多其他的用途。
  不过现在我不太方便展示给你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说罢，左思用略带审视的目光盯着墨菲斯托。
  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赶忙低下头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当然！您是至高无上的地狱之主，伟大的撒旦头衔持有者，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命令。”
  “呵呵，很好。相比起那些不太情愿的领主，我更喜欢你这种聪明人。好好表现，等时机成熟就会提拔你来做我的副手。”
  左思抬起胳膊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始画起了大饼。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早就是轻车熟路，压根都不需要进行任何准备，完全是张口就来。
  毕竟他又没打算真的兑现承诺。
  “这是我的荣幸。”
  墨菲斯托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到的喜色，脸上更是迅速挤出谄媚的笑容。
  左思同样也把演技拉满故作满意的点了下头：“这才是一个下属该有的态度。
  现在我委任你全权负责监视其他所有领主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们有想脱离或是胆敢发动叛乱的意图，你就可以先一步采取行动制止他们，甚至是直接发动战争。
  除此之外，我还会在不久之后任命你为领主议会的议长，负责指挥协调地狱内部的事务。
  记住，我的朋友，只有团结一致我们才能把邪恶的理念散播到宇宙每一个角落，让那些凡人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明白！请您放心，我绝不会令您失望的。”
  墨菲斯托咧开嘴露出干劲满满的表情。
  因为这种信任跟权力就是他迫切想要得到的。
  毕竟任何一个地狱领主都渴望能够击败其他竞争者成为唯一的地狱之主——撒旦。
  以前是由于山头林立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只能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霸。
  可现在，左思已经做出了示范，并且连样板都打好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篡夺权力，推翻左思的统治将这个完整的地狱抢过来。
  这难度可比之前击败所有地狱领主简单太多。
  起码在墨菲斯托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我期待看到你的工作成果。”
  说罢，左思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随后便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前脚刚走，后脚撒坦尼什就凭空出现，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他走了？”
  “嗯，走了。
  不过你应该称呼他为伟大的撒旦或是至高无上的地狱之主。
  别忘了，我们可都是立下过誓约宣誓效忠的。
  最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时刻保持恭敬才能真正赢得他的信任。
  这对于第一步计划来说至关重要。”
  墨菲斯托抿起嘴角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告诫这位自己的盟友。
  “伟大的撒旦？
  至高无上的地狱之主？
  哈！
  他不过是凭借强大的力量暂时压服了我们而已。
  我敢打赌，除了被吓破胆的奥利维尔，其余的领主就没有一个真正心服口服。”
  撒坦尼什轻蔑的笑了。
  尽管在左思面前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在低头装孙子，表现的那叫一个恭敬服从，但骨子里统统都是等待机会准备造反的二五仔。
  忠诚？
  不好意思！
  在他们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
  可墨菲斯托却笑着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索斯整合所有地狱维度是一件多么具有开创性的壮举。
  他为我们做了一个示范。
  原来零散琐碎的地狱维度完全可以融为一体。光凭这一点我们就应该对他保持最起码的敬意。
  因为等推翻索斯的统治之后，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都相当于继承了他的遗产。”
  听到这番话，撒坦尼什立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吧，也许你是对的。
  毕竟随着洞境树将所有维度连接到一起，再想要退回过去那种相对独立的状态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管我们彼此多么讨厌对方都只能以一个整体出现。
  我建议我们可以私下里建立一个魔王议会。
  等推翻索斯之后通过投票来选一个人当地狱之主撒旦。
  你觉得如何？”
  “听上去似乎不错。对了，我让你去试探其领主有什么进展吗？”
  墨菲斯托突然把话题一转，显然并不想过多讨论最后由谁来接手这个庞大地狱维度的事情。
  一方面是在推翻左思之前讨论这个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另外一方面则是他已经产生了效仿前者的心思，怎么可能会容忍有个什么狗屁魔王议会来分走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权力。
  撒坦尼什显然并不知道墨菲斯托的想法，自顾自的开始说起了试探的结果。
  毕竟考虑到地狱领主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反复无常且极度自私自利的家伙。
  所以试探的时候肯定不能太露骨，否则一旦被抓住把柄举报上去那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只能用非常隐晦的方式暗示。
  结果如两人预料中的一样，绝大部分的领主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不过这些家伙是否值得信任还需要再观察和考验一番。
  就在墨菲斯托与撒坦尼什密谋要推翻左思统治的时候，地球这边已经从那场惊天动地的恐怖大战中恢复过来。
  由于成功夺去了无限手套和六颗无限宝石，所以一个响指过后不仅所有死去的人都已经复活，就连遭到毁灭的太空舰队也再一次出现在地月轨道周围。
  但值得玩味的是，那些同样遭到毁灭的外星人舰队却没有被复活。
  甚至就连他们的代表也被篡改记忆完全忘记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搭乘人联提供的小型飞船各自返回自己文明所在的区域。
  等打发走这些外星人之后，一场战后高层的紧急会议如期召开。
  结果才一开场就是除格兰特·沃德之外最高决策层的集体辞职。
  这无疑引发了整个人联政治体系的剧烈震动。
  许多级别不够高的官员纷纷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这究竟是要唱哪一出？
  就好像在联合国时代，五个常任理事国中突然有四个宣布退出一样离谱。
  但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占据着格兰特·沃德身体的人类之主便站起身，径直走到演讲台前当着无数摄像机和坐在手机、电视、平板、投影仪前的观众，用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所有地球人类的同胞们！
  我非常荣幸的在这里向你们宣布！
  在付出惨痛代价和无数英雄前赴后继的牺牲，我们终于赢得了这场可怕战争的胜利。
  没有让灭霸这种疯子来操控人类的命运。
  这不光是人联的胜利，更是全体人类的胜利。
  因为我们主宰了自己的命运。
  但同样的，在这场战争中我们也暴露了很多的缺陷跟问题。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低效的政府机构和官僚体系，还有无数通过选票政治上台根本不懂得在紧急时刻应该采取何种行动的废物政客。
  随着人类不断走向更加广袤的太空，过去那些落后的制度已经不再适合我们。
  相信经过这次危机之后，每个人都应该感受到这个宇宙究竟有多么危险。
  为了确保我们的文明火种不会在强大外敌的威胁下熄灭！
  更是为了所有人类能够获得更好的安全保障！
  是时候建立一个强大专业的中央集权政府来管理一切了。
  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走得更远，才能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以最快速度做出反应，而不是听那些愚蠢政客相互推卸责任跟扯皮。
  同样的，是时候结束资本对整个人类社会长达两百年的统治与支配，建立起一个更加公平的分配制度。”
  “什么？你疯了吗！我反对！你这是对自由和民主的践踏！你这是想要独裁！”
  一名大资本的代言人立马跳起来疯狂的叫嚣。
  身为一名来自欧美地区的传统政客，他显然并没有察觉到现场气氛的不对劲，而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搏上位的机会，试图把自己打造成为不畏强权勇敢向独裁者宣战的民主自由卫士。
  并且还能赢得那些大资本的好感，进而在下一次竞选中获得更多的资金与媒体宣传方面的支持。
  类似的钱权交易游戏早就在近代选票政治出现后延续了上百年，甚至被彻底神化变成不可动摇的政治正确。
  如果有谁胆敢颠覆这种选票政治就是不民主、不自由，试图剥夺民众参与政治人人喊打的独裁者。
  毕竟有什么是国民一人一票选出来的领袖更具有正统性跟合法性呢？
  而且就算这个最高领导人上台后不干人事，疯狂给支持自己竞选的资本势力提供从法律到政府财政补贴等一系列便利，那也可以把责任推到受害的民众身上。
  理由也很简单。
  这是你们自己投票选出来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跟那些从中获利的资本没有半点关系。
  在这位跳出来的议员眼中，自己这样做不仅没有任何风险，而且还能从中捞取到难以想象的巨大好处。
  要知道随着人联最高层的集体辞职，那一张张位高权重的椅子已经让了出来。
  这种时候谁能抓住机会，谁就能进入最高权力决策层。
  眼下的人类早已不是只有地球这一颗母星，而是拥有几十颗殖民星球和上百颗附庸外星文明的区域小霸王。
  不过很可惜，这位议员并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根本不是格兰特·沃德，而是来自另外一个宇宙杀伐果断的人类之主。
  在第三十个千年统一神圣泰拉并发动大远征的时候，被这位清洗掉的上层统治阶级可一点都不少。
  尤其是当内心之中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被读取到，人类之主眼睛里立马闪过一抹寒光，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选择了拉清单。
  只见他仅仅只是冲一名九头蛇成员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立马心领神会，把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投放到公共大屏幕上。
  瞬间！
  包括这位议员与他背后金主见面、谈话、交易，甚至是一起嗑药、多人运动、玩未成年少男少女的全部秘密公布到网络上供所有人欣赏。
  不仅仅是他一个，而是整个人联内部超过三分之二以上政客不为人知的黑幕。
  就连那些以前根本碰不得，谁碰谁死的大资本与军工复合体背后真正的主人也全部被曝光。
  甚至详细到每一个家族成员、后代和利益相关方。
  在堆积如山的海量证据面前，任何解释跟狡辩都是徒劳的。
  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是真正名副其实的“食人魔”。
  以前被蒙在鼓里民众当场原地爆炸。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公开宣战与处刑。
  人类之主就是要通过这种刺破浓疮的方式激起大多数民众内心之中的怒火，彻底粉碎统治了世界两百年的资本主义，然后将所有权力集中到自己的手上。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更是一次会导致血流成河的革命。
  唯有把这些虫豸们全部清理干净，人类才能轻装上阵驶向星辰大海。
  毕竟在战锤宇宙，人类帝国堕入黑暗的原因之一，就是在大远征时期没有清理那些腐朽落后的贵族跟奴隶主。
  这一次人类之主明显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打算从一开始就先从内部开始动刀子。
  反正这个宇宙又没有亚空间影响，威胁最大的地狱领主们也已经被盟友收拾掉了，他完全可以有条不紊的先改革内部，然后再逐步推进称霸银河的计划。
  “疯……疯子！格兰特·沃德！你他妈简直就是个疯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快！快关掉屏幕！把那些资料从网络上删除干净！”
  “神盾局呢？你们难道是吃屎的吗？竟然会让这些东西被传送到网络服务器上！”
  “来人！给我抓住格兰特·沃德！”
  ……
  一时之间，整个会场彻底乱成了一团。
  无数平日里风度翩翩、举止谦逊礼貌的议员这会儿都原形毕露。
  还有的更是冲上去想要通过物理的方式切断电源，亦或是打碎那些把现场画面拍摄下来的摄像机。
  但是很可惜，这些举动最终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提前安排好一切的人类之主怎么可能会给这些虫豸任何机会。
  早已在门外待命的九头蛇特工一拥而入，直接使用电击枪将这些已经上了黑名单的议员放倒带走。
  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死亡那么简单，而是先进行公审使其身败名裂，然后才是处以死刑以平民愤。
  当然，遭到逮捕的不仅仅是这些脏脏无耻的政客，还有他们背后的金主与大资本。
  才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已经完全臣服在人类之主脚下的阿斯塔特军团和九头蛇精英小队就四面出击，足足抓捕了几十万人。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人试图凭借自己掌握的那点可怜武力进行反抗，最终无一例外都被原地击毙，其家族势力更是遭到连根拔起。
  很显然，在真正的强权面前，所谓的资本不过是一头头被养肥待宰的猪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资本总是在不断吹捧神话自由经济、小政府、选票政治，并且不断制造性别对立、种族对立、文化对立，以此来模糊淡化阶级对立。
  因为一旦出现强权，他们就再也没办法操控政治，甚至连自己的财产和人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