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猪蹄和白斩鸡
洛雪没带手机，压根不知道自己随便做个菜，已经引起整栋楼的公愤。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把白果放进高压锅内，重新盖上了盖子。
又把整鸡提了出来放在盘子里，打开冰箱放进了冷藏室降温放凉。
接下来洛雪又切了葱花、蒜末、姜末，放入生抽、白糖、花椒油和盐，考虑到爸爸住院，并没有加小米辣和红油，做了一个口味清淡蘸碟。
做完蘸碟，高压锅里的白果已经酥软。
洛雪揭开锅盖，只放了一些盐，便找出保温盒把猪蹄炖白果装上。
又从冰箱冷藏室里取出整鸡，在鸡皮上抹上香油，顿时整鸡变得皮黄肉白，香气袭人。
洛雪从刀架上抽出干净的菜刀，随手挥下，顿时刀光如影，盘子里的整鸡依旧完整，没有丝毫变化。
她把整鸡连盘一起装进了保温盒，又从电饭煲里盛了饭，拿出碗筷和汤勺，一并放入保温盒中。
一顿饭做完，洛雪吐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满意。
快中午了，她提着保温盒出了门，去医院给爸妈送饭。
……
洛大元今天的气色明显比昨天好一些，洛雪来的时候，爸爸正在和妈妈说话。
“我做了饭菜，给爸爸妈妈送来。”
张婉容起身接过洛雪手里的保温盒，有些惊讶：“你做的？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在洛雪和洛颜懂事的时候，洛大元的生意已经做大了，家里有钱自然不会亏待孩子。
姐弟俩锦衣玉食长大，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做过家务？
更别说做饭做菜了。
洛雪笑道：“平时看你做饭看多了，自然就会了。再说了，现在是网络时代，还不许跟着网上视频学着做呀。”
洛大元听了顿时笑了，打趣道：“哎呀，我和你妈变成你的小白鼠了，专门给你试菜。”
一边催促张婉容打开保温盒，一边故作害怕的道：“快看看，是什么黑暗料理。爸爸要求不高，只要吃不死就成。”
张婉容也笑了，打开保温盒，把猪蹄炖白果汤和整鸡端了出来。
极致的肉香味溢出，病房里霎时安静下来。
“咕咚。”
洛大元吞了一下口水，不敢置信的看着洛雪。
“小雪，你说这是你做的？”
洛雪谦虚道：“是呀，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洛大元神色复杂，他本就是厨师，又做了一辈子的餐饮业。
这样极致纯粹的肉香味，直接就能引爆他人的馋虫，他自问做不出来。
别说他做不出来，他见过的名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尝过的名菜更是数不胜数，但却是第一次闻到如此极致的肉香味。
就凭这个香味，这菜能不好吃？
洛大元神色认真起来，打量起面前的两道菜。
汤盆里是猪蹄炖白果，猪蹄如一节节短小精致的莲藕，粉色的肉皮浅棕色的瘦肉，洁白如雪的汤面上撒着些许绿色的葱花。
只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振。
他用汤勺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顿时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只觉嘴里含着一口琼汁玉液，浓郁至极的香味，猪蹄、白果、各类调料和葱花的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偏偏每种味道都没有被覆盖，而是层层叠叠的一一展现出来。
汤汁咽下去后，整个胃就暖了起来，却又更加饥饿了。
“好。”
洛大元忍不住大叫一声，用筷子拈起一块猪蹄放入嘴里。
猪肉如果冻一般入口即化，肥而不腻沾齿留香，满口的胶原蛋白更是让他生出极大的幸福感，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舒爽无比。
“好吃。”
洛大元赞不绝口，一道家常菜白果炖猪蹄，色香味俱全，且每一样都妙至巅峰。
这厨艺……
洛大元经常听人说某位大师厨艺登峰造极，但几乎都是夸大，尝过那些大师的菜后，味道也就一般般。
无非是花了许多心思在色和形上，摆盘复杂工程庞大。
就不是让人吃的，而是让人看的。
洛大元尝过了猪蹄，又准备伸筷尝尝鸡肉，却见是一只整鸡，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洛雪笑着拿起筷子，轻轻点在整鸡的脊椎上。
霎时间，一只整鸡如鲜花盛开一般散落在洁白的餐盘里。
鸡身沿着脊柱骨分成两半，然后散落成厚薄均匀的肉块铺在盘子最外层，两条鸡腿同样厚薄一致的圆形肉块铺满第二层，最里面的一圈则是鸡脖子铺成，最中间则是鸡头。
花瓣层次分明，大小均匀剔透，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洛大元和张婉容开的目瞪口呆，张大嘴看着盘子里的“肉花”说不出话来。
夫妻俩见多识广，见过各种各样的摆盘，或花哨或宏大，或独树一帜或别出心裁，甚至妆点成数十米水墨山水画的菜肴也不是没见过。
可从整鸡瞬间变成一朵肉花的摆盘，这真没见过。
这是魔术吧？
洛大元夹起一块鸡肉，稍微醮了一点蘸料放进嘴里。
皮黄肉白，肥嫩可口，又脆又嫩，滋味十足的鲜美。
洛大元含在嘴里的肉细细咀嚼，却舍不得咽下去。
他尝过粤省最有名的大厨做的白斩鸡，当时惊为天人，恨不得一口气吃下一只。
可和此时的白斩鸡相比，仿佛昨日黄花对比今日满园春色，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洛大元觉得这两句诗，用来形容这道白斩鸡，一点都不夸张。
他激动的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小雪，这真是你做的？”
洛雪笑道：“那还能有假，就照着视频做的。”
“照着视频做的？”
“对呀。”
“还是你第一次做菜。”
“是呀，怎么了？”
洛大元看着女儿一脸坦然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扭头对张婉容道：“你也尝尝你女儿做的菜。”
张婉容早就想尝了，闻言拿过他的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她愣了片刻，又夹起了第二筷。
“给我留点。”
洛大元见状，顾不得心里万千想法，从保温盒了又拿了一双筷子开始抢菜。
“你们好，我可以尝尝你们做的菜吗？”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三人旁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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