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一个小夫郎(二)
见他躺下,南挽转身去了灶房。
楚宣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突然闪过几许零碎的片段。
但很快就消失了。
等南挽端着粥碗进来时,楚宣已经睡着了。
南挽没有叫醒他,而是走回灶房,把粥放在锅里温着。
这样保证楚宣一醒来就可以吃上热粥。
“楚宣。”
南挽不清楚楚宣为什么跑来这里,但显然他这些年应该过得不是很好。
因为她,他从冷宫搬了出来。
但同样因为她,他又搬进了冷宫。
“我亏欠了你。”
望着面容艳丽的男子,南挽低低叹了一口气。
她当初一心想要诈死,没把楚宣考虑进去。
一个死了未婚妻的夫郎,少不了被人奚落。
话音刚落,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
“妻主?”
楚宣疑惑地看着她。
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南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把热着的粥又端了过来。
“吃吧!”
楚宣一手捧着碗,一手笨拙地去拿碗里的勺子。
一个没拿稳,勺子掉了下来。
南挽眼疾手快地抓住,视线转而看向他的手:“你手怎么了?”
刚问出口,她便慢半拍想起,楚宣失忆了,问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果然,楚宣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你手疼吗?”
“很疼。”
楚宣摊开手,手腕关节处一片青紫。
南挽顿了顿,抬手挽起他袖子。
袖子下的手藏着道道伤疤。
有些伤疤是新添的,有些伤疤是积年累月堆成的。
这么多年,楚宣过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差。
“妻主,疼。”
楚宣举着手腕,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句。
他有妻主了,可以放肆撒娇。
南挽默不作声地接过粥碗,举着勺子耐心喂他。
楚宣微红着脸,小口小口地喝。
一碗粥很快见底。
南挽又去厨房端来一碗。
连续喝了三碗,楚宣才缓解肚中的饥饿。
“妻主,你叫什么?”
楚宣还执着于南挽的名字。
“南时。”南挽轻声道。
南挽这个名字不能用了。
“很好听。”楚宣眼睛亮晶晶。
“你好好休息,我去熬药。”
南挽端着粥碗离开。
楚宣记忆全失,这个时候,她不可能把他赶出去。
这间茅草屋,她一个人住勉勉强强。
两个人住就太简陋了。
楚宣从没住过这么糟糕的环境,估计不太习惯。
她日后得找个时间修一修。
南挽挽起袖子,动手熬药。
这药是借村长的钱买的,回头得还。
屋内多了一个人,还要多买一点粮食。
柴火也不太够,得去山上拾点回来。
多了一个人,麻烦简直重重。
但她无法狠下心弃楚宣不顾。
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
楚宣却说什么也不肯喝。
“好苦。”
南挽从没哄过人,只能学着村里的长辈哄小孩的样子哄楚宣:“乖,喝完就不苦了。”
楚宣皱着眉,任南挽一勺一勺地喂他。
这样的过程很煎熬。
等药碗见底,南挽往楚宣嘴里塞了一个蜜饯。
这些蜜饯还是村长留的,说药好苦,楚宣可能受不了。
现在看来村长想的果然周到。
天色渐暗。
“妻主。”
楚宣眼神飘忽,不好意思道:“我想沐浴。”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几天了。
以这样的样子面对妻主,楚宣达心里觉得自己过于难堪。
南挽顿了顿,转身拎了一桶热水进屋。
楚宣当着他的面,毫无防备地褪下身上穿着的衣物。
南挽赶紧转身,却还是看到他**的背部。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看上去像是旧伤。
南挽还没细想楚宣一个皇子身上怎么会有刀疤,就听见楚宣唤她:“妻主,水太烫了。”
南挽闭着眼睛上前,往浴桶添了些冷水。
楚宣突然伸手,握住南挽手臂。
南挽一惊,手缓缓用力。
“疼。”
楚宣眼里立刻酝酿着水气。
南挽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妻主,疼。”
南挽一时顾不上男女大防,伸手揉了揉他的手臂。
力道不请不重。
“妻主。”
楚宣咬了咬唇,伸手攥着她的衣角,仰着脸问:“你为什么不看我?”
他们是夫妻,就算一起沐浴也没什么。
可妻主就是不看他。
难道是嫌弃他这具身体太过丑陋吗?
楚宣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疤,但他无疑是自卑的。
时下男子,以皮肤白皙为美。
他身上这么多伤疤,妻主她是不是嫌弃。
他的手有伤,南挽不敢甩开,只能任他抓着。
“妻主。”
楚宣本想开口询问,但看到南挽的脸色就把话压了回去。
妻主好像生气了。
“不要胡闹。”
南挽轻轻挣脱被他攥着的衣角。
对于楚宣,她实在无可奈何。
楚宣松开她的手,将大半身子浸在浴桶里。
他身上这么多伤疤,妻主估计看到了,很嫌弃。
“妻主,你出去吧!”
这会又让她出去了。
南挽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我不出去怎么样?”
“妻主。”
楚宣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小声央求:“你出去好不好?”
他身体这么丑陋,实在无颜面对妻主。
见他表情不对,南挽迅速离开,还贴心地关上房门。
楚宣松了一口气,认真地给自己擦洗。
门外,南挽神色懊恼。
她刚才在干什么?
调戏楚宣。
他不是她的夫郎,不能这样。
可楚宣本就与她有婚约。
调戏自己的夫郎……
南挽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驱除。
但脑海里的记忆却总是挥之不去。
屋内水声轻轻响起,里面的人快要出来了。
南挽用力闭了闭眼睛,飞速逃离。
“妻主。”
无人回应。
楚宣不由有些纳闷。
妻主刚才不还在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在。”
南挽恢复了冷静,镇定自若地递过去一套衣物。
“这是我问村里人借的,你先将就穿,我下次带你去集市买。”
衣物是麻织成的,跟楚宣换下来的衣物压根不能比。
但这没办法。
村里穷,根本找不到一套比较好的衣服。
就算有,也不可能外借。
南挽只能另想办法。
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挣银子。
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楚宣没有嫌弃,伸手接过衣物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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