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自作孽不可活

  这些人暗暗记在心上,等着明天赵楚楚过来,狠狠讽刺赵楚楚。
  他们不懂医理,又自恃年轻,能有什么病呢?
  反正到时候能憋的就都憋着了。
  他们一整个下午都注意着谢珩,发现谢珩真的像是心虚那样,无精打采。
  自从谢珩进入青阳书院后,很快就成了山长和夫子眼中的可塑之才,颇得他们的欣赏,就连同窗们也更喜欢跟谢珩来往。
  为首闹事的于林江本来是青阳书院最被看重的学子,谢珩取代了他的存在,让他在山长和夫子那变成了边缘人,所以他怀恨在心,天天都想着怎么让谢珩丢脸甚至赶出书院。
  如今还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还不狠狠教训谢珩一顿?
  于林江也相信赵楚楚真的是神医,认为赵楚楚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正好在瘟疫即将好转的时候出手,这才被人以为医术了得。
  于林江不是府城人氏,和大多数学子一样都是在书院的寝舍住。
  傍晚下学后,谢珩匆匆收拾准备回去。
  于林江拦住谢珩的去路:“谢珩,明天可别当缩头乌龟,不敢让你媳妇来义诊,到时候整个广庆府都会知道你们沽名钓誉的,会不会影响你将来入仕谁都不敢保证。”
  “让开。”谢珩冷声道。
  “怎么,不敢答应?”
  “义诊本是我娘子自愿,你既然不信,不看便是,何必在这含血喷人,抹黑我家娘子?”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就问你敢不敢让你家娘子来?”
  “她不欠你们的,我也不会让她受这种气。”
  谢珩以退为进。
  “哈哈哈,听到了吗?谢大才子果真是心虚了,扯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打算取消义诊呢。山长都已经安排好,明日停止授课一天,他说不来就不来,把山长当什么?”
  “你……”
  谢珩一副被气到的样子。
  “大才子,该不会真让我们猜中了,你家娘子什么也不会吧?”
  “哎呀,我说这人就该面对现实,别动不动就走邪门歪道让师长注意,有意思吗?”
  “谢珩你现在承认自己是缩头乌龟的话,这件事就算了。”
  ……
  谢珩扫了他们一眼:“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哟,生气啦?生什么气呢?是被我们戳穿心虚对不对?我就说嘛,小小年纪都能当神医,那天底下还有疑难杂症吗?那么多行医几十年的大夫,个个都能妙手回春了!”
  于林江阴阳怪气。
  谢珩没有再搭理他,绕过于林江以最快速度离开书院。
  于林江那帮人得意忘形,哈哈大笑。
  他们并没有看到,背对着他们的谢珩也跟着勾唇笑了。
  于林江自觉赢了谢珩,呼朋唤友离开书院,大吃大喝好生庆祝。
  因为到了明天,就是谢珩彻底丢掉一切的时候。
  只要憋着,赵楚楚就能误判……多简单的一件事啊!
  ……
  谢珩入睡前将书院的事跟赵楚楚简单说了一遍。
  赵楚楚:“……”
  真是吃饱了撑的。
  “于林江是吧?明天我会好好给他诊脉的。”
  “我让他们知道,知道憋着你就容易出错。”
  “憋着?”
  赵楚楚差点喷了。
  “你有点损啊!”
  “他们会憋着的。”
  谢珩太了解于江林了。
  于江林刚愎自用,陷害别人不遗余力,绝对不会怀疑他这句话。
  毕竟,他是跟要好的同窗说,被于江林的人听到告知于江林的!
  “行吧,明天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若是他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暂且忍一下,晚些时候再算账也不迟。”
  “嗯,我知道的。”
  青阳书院的学生跟平时的市井泼妇和极品奇葩不一样,他们都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如果她真的在书院就动手,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会有麻烦。
  “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若是还没有,我帮你去收拾。”
  “都已经备好,你快睡下吧,我们明日要早些起床去书院。”
  “嗯。”
  谢珩在赵楚楚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躺了下来。
  赵楚楚也靠着谢珩身边睡下,谢珩伸手将她搂住,这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次日。
  谢珩早早醒来。
  他一动,赵楚楚也睁开眼。
  “你再睡一会儿吧。”谢珩说,“我去看看他们做了早饭没有。”
  “不了,我已经睡够。”
  赵楚楚没有赖床,跟着谢珩一道起床。
  谢珩去衣柜给赵楚楚找了一身轻便的男装让她穿上。
  “虽然他们都知道你是女子,不过,女装终究是不太方便。”谢珩解释。
  赵楚楚笑道:“对我来说都一样。”
  出行的话,她更喜欢后世的服装。
  可惜在这时候穿,就显得特立独行、不伦不类甚至是伤风败俗了。
  赵楚楚和谢珩早早就去了青阳书院。
  于江林他们昨晚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还没起来。
  赵楚楚先跟赵楚楚去见了山长。
  青阳书院的山长很年轻,才三十多岁。
  但他博学多才,是广庆府响当当的文人。
  见礼之后,赵楚楚开门见山:“山长可是时常觉得脖子疼痛难忍,随之头疼欲裂、呕吐?”
  山长闻言心中诧异,但转念一想自己找过这么多大夫看这毛病,大概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赵楚楚知道也不足为奇。
  “确实如此。”
  赵楚楚让山长伸出手来把脉。
  随后又将其他一些症状说出来。
  这些都是小毛病,山长从来没跟其他大夫说过,赵楚楚却说得分毫不差。
  “我先给山长施针,之后再开一个方子吃上半个月,再注意下休息,夜里不要熬得太晚睡,就可以大大缓解了。”赵楚楚边说便打开药箱,将那套针拿出来,“半个月后,我会再来给山长复诊的。”
  “会痛,山长忍着点。”赵楚楚拿着针包来到山长面前。
  山长失笑:“我不怕痛。”
  赵楚楚煞有介事点点头:“嗯,很多人都这么说,但都受不了。”
  山长并没有在意,认为扎针这点痛算不得什么,以前并非没有扎过。
  然而,山长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种痛比他老毛病发作不知疼多少。
  饶是他也忍不住痛呼出来。
  副山长和其他夫子知道赵楚楚两人已经来了山长这边,正一起过来。
  没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山长的呼声。
  他们赶紧冲进去,结果看到山长衣衫褪到胸前,肩膀往上扎满了镇。
  这会儿的山长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双手死死抠住椅子才忍住没有暴走。
  他疼得连跟副山长他们打招呼的力气也没有。
  “谢珩,你们把山长怎么了?他怎么这么痛苦?”副山长皱眉,“可别闹出事来!”
  “副山长,我就说了谢珩和赵楚楚都是骗子,我就没见过有人治病能让人变成这样的,他们不是治病,是在谋杀!”于林江被人从床上挖起,匆匆忙忙赶过来,正好接过副山长的话。
  他像是抓到了把柄,大声说道:“快来救山长,万一被赵楚楚这个女人害死了那可如何是好?先把谢珩和赵楚楚拿下来,然后送到府衙去!”
  于江林喊着,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谢珩看他就跟看个傻子似的。
  其他人也没动。
  山长都没喊救命,贸贸然上前,万一真的伤到山长怎么办?
  谁不知道于江林看谢珩不顺眼?
  没有人这么傻被他当枪使!
  副山长见山长也没说什么,便瞪了于江林一眼:“在这胡说什么?都出去,别让谢娘子分心!”
  于江林被副山长打脸,神色微变:“可是山长这样子……”
  “出去。”山长忍着痛意开口,“都不许留在这里。”
  于江林讪讪。
  赵楚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他有些恼怒。
  但在师长面前,于江林不敢多说半个字,灰溜溜出去了。
  定然是谢珩巧舌如簧,骗了山长,不然山长怎么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治病?
  想起自己的计划,于江林暗自冷笑,等会儿他就拆穿赵楚楚不懂医术!
  于江林为了憋,从昨晚入睡到现在没有去解过手。
  哪怕难受,他也忍着。
  不然等会儿怎么让大伙看到赵楚楚不懂医术。
  两刻钟对于山长来说,无比漫长。
  别人是度日如年,他是度刻如年!
  只是施针结束后,山长发现自己平时僵硬的脖子和肩膀松动了许多,人都舒畅了不少。
  “我先去沐浴……”
  “不可。”
  赵楚楚制止山长。
  “两个时辰内都不可沐浴或者受寒,我知道出汗难受,但山长暂且先忍着吧。”
  向来爱干净的山长有些受不了。
  但医嘱不能不遵,他只能让书童取来帕子擦掉汗水,把衣裳穿上。
  赵楚楚开了个方子给山长。
  山长一看,跟之前那些大夫开的方子差不多,就是用药的分量不同,还多了两味药。
  “有劳谢娘子了。”
  “山长不必客气,我相公是您的学生,您喊我楚楚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喊你一声楚楚了。庆云,准备一下,先让楚楚帮学生们看诊。”山长抬头对副山长说。
  “你当真没事?”副山长迟疑。
  山长点头:“楚楚医术了得,扎针之后,确实舒畅了许多,脖子和肩膀都松动不少。”
  副山长深知山长性子,不行就是不行,他不会违心夸什么。
  副山长跟夫子们先行离开,去让学生集合准备让赵楚楚开始义诊。
  赵楚楚将银针用火烤过之后才收起来。
  “山长,我就先出去了,你不能受风,暂且留在房间里吧。”
  “那就辛苦楚楚了。”
  “不辛苦,反正我在家也无事,大郎是青阳书院的学生,能为书院尽一些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多谢了。”
  赵楚楚笑笑,跟谢珩出去了。
  山长活动了一下脖子,再也没有那种酸胀的感觉。
  他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轻松了。
  看来,接下来还得继续扎针才行。
  赵楚楚并没有急着立即给他们义诊,而是东摸摸西摸摸,总之就是有很多准备的工作。
  于江林已经憋得夹紧胯下了,想去上茅房,又怕赵楚楚马上开始。
  这么一等又过去了一刻钟。
  赵楚楚终于坐下来。
  “开始吧。”赵楚楚对维持秩序的夫子说道。
  “我先。”于江林捂着胀痛的下腹,一步步挪过来,这会儿他只觉得自己腹部都要炸掉了,连走路都变得困难。
  他极力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面色已经出卖一切。
  赵楚楚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不用看了,不想死就先去解手吧,不然再多的药都吃不好你这个病。”赵楚楚瞥着于林江,“尿憋久了容易导致你以后排不出来,还会增加不治之症的几率。为了让我家相公丢脸,你连命都不要?”
  “哈哈哈,听到了吗?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就在这胡说八道!”于林江被赵楚楚说中,心头大惊,面上却还强忍着,指着赵楚楚大笑。
  然后他笑不出来了。
  小腹的剧痛让他跪了下去,站都站不起来。
  跟他一伙的那些人还以为于林江是在故意做戏给赵楚楚看,都不没上前扶他。
  等到于林江开始痛苦呻吟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事情好像跟想象中不一样。
  赵楚楚看着地上的于林江:“何必呢?自找罪受。”
  “救我,好疼……”于林江扛不住了,向赵楚楚求救。
  他脸色发白,满头大汗,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他的小伙伴赶紧上前扶他:“你怎么样了?”
  “疼……”于林江连话都说不出来,“救我。”
  夫子慌了,急忙问赵楚楚:“谢娘子,他怎么了?”
  “憋尿憋的。”赵楚楚道,“别的我还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这个恕我无能为力。”
  这货可不是迫不得已,而是为了让谢珩丢脸,将谢珩赶出青阳书院才这么做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怎么办?”
  “让他小解。”
  于林江连走都走不动。
  为了活命,他只能当着所有夫子和同窗的面放水。
  谢珩上前一步,挡住了赵楚楚的视线,免得污了赵楚楚的眼睛。
  湿漉漉的裤裆,让于林江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陷害赵楚楚和谢珩不成,自己却狠狠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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