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惊险过稿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发觉了，小林一出院，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不容易周末，沈凝连赵瑾瑜的约都先推拒了，答应了魏澄出门见面，就是为了商量林零的事情。
“怎么说？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魏澄还想问得更仔细些，现在林零和她同住，她要是能够多了解到一些林零工作时候的状态和表现，就能够更加清楚地推测出林零眼下的身体状况。
林零姐不听劝是不听劝，但是如果她刚刚恢复上班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那魏澄只能想想其他路子，“强制”减轻林零姐的工作量了。
“她啊，到公司也没有特别早，不过基本上除了午休就是连轴转，”沈凝总莫名地感觉自己有种告黑状的罪恶感，“午休的时候，她也就随便扒两口饭，根本不会给自己预留适当放松的时间，哪怕只有十分钟都不肯。”
“说起来这事情也怪我，我明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属于但凡体力勉强支持得住，就会一头扎进工作里的性格，想做的事情没有忙完，是不会让自己好好歇息的。可我最近心头也实在烦躁，没有忍住，和她倒了不少苦水……”
难怪。
魏澄大致猜得到，林零不在，凝姐找到的新人写出来的文案又多少不尽如人意。这好不容易林零回到工作室，还可以做全职，凝姐肯定会有种最得力的职员终于回归的庆幸感，话自然就多起来了。
林零么，听到凝姐和自己说起自己不在的时候，给甲方交图文稿件的时候挨了多少训、攒了多少退回的稿件，定然会越听越想大展身手的。
她可是灵感传媒新媒体组最顶尖的写手。这些问题，放在她眼前，都不配称作为障碍。
这不，她甩开膀子就开干了。
沈凝方才说着话，满脸悔不当初的表情。
魏澄心道凝姐也挺不容易的，更何况她让林零回去工作，也是耐心等她康复得差不多了才正式提出。在林零还住着院，心理状态极不稳定的时候，沈凝考虑到林零没有收入来源，积蓄也很有限，她二话不说向魏澄保证——林零“想要回来随时可以回来，薪资上绝不会亏待”……一般的工作室或者公司，绝不会考虑聘用精神状态不佳的员工，凝姐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做法，都是出于情分。结合以上种种，魏澄知道沈凝也是无意间导致林零弃自身健康于不顾的原因之一，却不好把这件事怪到沈凝的头上。
在心里干着急了一阵，魏澄长叹一声。
“现在吧，她就是又想过稿，不肯把自己手上的事情放掉，又想多帮到你一些，不愿意在你的工作室白占着个清闲的位置。因此，一连几天了，她总是这样。”魏澄总结陈词。
是啊，林零老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也爱给自己平添些思想包袱。哪怕她情况确实是好转了，可总归是位病人啊。
凝姐对自己这么照顾，现在她又遇到了难处，我不能去她那儿白占着写手的位子却什么都不做。
自己心心念念的出版和剧本，千万不能半途而废，还要向自己证明自己呢。
不行，这两件事虽然都很繁重，但是哪一头都不能落下。
……林零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今天是周六，上班的事情是可以免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应该休息。
稿子？！稿子不还是要继续攒攒呢么？
要是这周末能够把攒了一部分的稿子交出去审核了，林零拿到了合同，或者是修改意见，后期每天需要写的字数反而没有那么多了。
这个周末，先完成两个稿件的其中一个吧。
林零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之后，可真是一点余地都被不会留给自己。
这周末，写完，过稿。没得商量。
魏澄说自己有约，一早就出门去了，也不知是和凝姐有约还是周钦回到了b市。她不关心。她只在意在把女主的人设彻底修正为外柔内刚型新女性，和女二强行呼应之后，大纲和前几章读起来是否丝滑。
改一点、读一点，改完一整章，又折回来重新读那一整章。往复几回，林零生生赶在下午五点钟之前把稿子给编辑发了过去。
“您的建议很中肯，我已经把一些近期比较大热的元素融进了正文，并且对情节和前几章做了修正。麻烦您再看一看，这一版的质量怎么样？是否达到了您收稿的标准？”
林零诚惶诚恐地附了条消息。做好这一切后，她就开始不断地为自己洗脑了。
没事的林零，就算再被拒稿一次，也没有什么的。失败乃成功之母嘛。
她能掂量得出自己的心理素质几斤几两，每次交完稿，须要立刻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保证收到回复之前，能够完全坦然地接受被拒稿的可能性。
正自言自语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吓得林零差点从座椅上蹦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回复的！
林零接连深呼吸几次，才敢点开消息。
呼，幸好不是那编辑，是魏澄。
“林零姐，今天早上问你你不来，现在忙得怎么样了？忙完了一起出来吃烤鸭啊~”魏澄在消息末尾的波浪号简直是点睛之笔，俏皮之余，竟然还有点“引诱”的意味隐藏其间。
沈凝和魏澄深知林零这种生物的“习性”，只要有足够多的美味肉食，林零就有希望动摇。
“呃，算是忙完了吧，”可算可不算，其实林零还可以继续修改她手头两篇稿件当中的另一篇稿子。不过么，她们说是去吃烤鸭……谁能拒绝烤鸭啊？！“你们在哪啊？我这就来找你们。”
魏澄收到回复之后，眼含激动地和沈凝彼此对望。
兴许是这招的确好用，林零总算肯出门休闲了。
“她来了正好，我正感觉心里过意不去呢。”沈凝挽着魏澄的胳膊，“我们好好陪她聊一聊，散散心，正好今天咱们也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忙。”
林零这孩子，总是让人看着心疼。
犹记得她们俩刚认识没多久，林零就很能干很好学，总是找她要各种资料，想尽快地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
现在也是，自己本意真的只是想顺口吐槽几句，她竟这么上心，充分发扬自己“一根筋”的工作态度，自己和自己较劲，“内卷”起来了。
“凝姐，你不用过意不去。你我都知道林零姐的人品毋庸置疑，只是她有时候遇到了些什么事，自己也想不通透。这种时候，劝告也未必有效。她发自内心地把我们视作好友，我们也尽自己所能开解她，这便是我们可以做的全部了。”魏澄拍了拍沈凝的手背。她们一抬眼，发现已经走到约定的烤鸭店了。
从烤鸭店的门口，就已经能够看到红润饱满、脂香四溢的烤鸭正在罩着透明玻璃的烤炉中不断旋转，香气穿墙透窗，直萦绕在二人的鼻尖。
沈凝想，以后一定要带赵瑾瑜一起来吃这家烤鸭……呃，不过他真的能够接受穿着高定西服，坐在满屋子油腥气的烤鸭馆里吗？
凭赵瑾瑜那副走到哪里都一定要穿着正式的装叉样，烤鸭店会不会把他当成个异类。
“扑哧。”沈凝兀自发着呆，忍不住笑出了声。
“凝姐，你笑什么呢？”魏澄用手在沈凝面前晃了晃，“林零姐来啦。”
沈凝果断将自己的思绪统统收回。
……林零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明面上是被请来吃烤鸭，实际上是来听“投诉会”了。
“凝姐，林零姐每天大半夜也不休息，桌子上台灯老是开着。”魏澄往沈凝怀里一歪，撒娇的时候鼻音使用得恰到好处。
沈凝也不知怎的忽然“戏精附体”了，她瞪了沈凝一眼，虽说她绝大多数时候总是温柔的，瞪人也很难拿出三份气势来，“有这回事吗小林？你们同住的时候，你可不许欺负我们橙子。”
哟，这戏瘾上来，还护起短来了。
林零正格外专注地用春饼卷着鸭肉。一块肥腻到泛着金黄色泽的胭脂红鸭皮、一块肥瘦相间的细嫩鸭肉，几根京葱与黄瓜丝……她极其虔诚地卷着烤鸭，就这么被沈凝和魏澄打断了。
“冤枉啊凝姐，我绝对没有。”我把台灯的灯光调得很微弱，而且尽可能地不发出吵醒魏澄的响动了啊。
“凝姐，林零姐根本不照顾零零，每天添食添水铲屎全是我一个人做。林零姐除了码字就是码字，一天都和我说不上三句话。”魏澄还在苦哈哈地控诉着。
林零：哪有这么夸张！
完了，就贪嘴想吃两口肉的功夫，林零就被这二人揪住痛批了一顿。
聚餐结束之际，沈凝护短为由，大大缩减了林零在工作室的工作量，只求她回到家早点休息，不要妨碍魏澄第二天早起上班……之类的。
林零还是那么爱给自己背思想包袱，二人凑在一处合计了一天，索性想到了对症下药。
给她点“念想”，让她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主观上不去想着疯狂工作就是了。
林零咀嚼着烤鸭，对她们的真实想法也不是全然无察。她心领了她们的好意，也很感激她们把自己放在了极重要的位置。
......
翌日清晨，林零在邮箱里收到了一份大礼。
是编辑发来的。标题里就明晃晃地写着，“过稿后续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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