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死星的诚意
“您如果想要的话，凭我们这点力量，压根就拦不住您，何必和我商量呢？”桑吉多摊开手苦笑了一声，这段时间他也成长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冲动又无知的少年了，他现在掌控着整个无光之海，是深海水族的领袖。
即使比起其他大领主也只是一亩三分地而已，但他依旧要被迫处理许多事务，经过一番焦头烂额的学习和依葫芦画瓢之后他也不得不成熟稳重起来了，只是……得装出个样子来。
“的确如此。”死星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承认了，“前段时间我派人偷偷把它取出来过，维瑟拉学院我都可以来去自如，你这里的安保的确不够看。”
“那您为什么又把它送回来呢？我刚刚还看到它毫发无损地待在禁地里。”
“我这个人不喜欢承认失败，但是不得不说，我启动不了它，我试过很多方法，差不多要把它拆干净了……放心吧，我又完璧归赵地装回去了，可启动它的钥匙我依旧没有得到。”死星的声音很平淡但能听出一丝怒气，“只有你们深海之民能让它动起来，或许是记录在血脉中的某种力量，这不是我的专长，比起活物，我还是更喜欢与钢铁和结晶打交道。”
“我们是艾斯贝伦家的封臣，您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们恐怕很难再谈什么合作了吧？”桑吉多看似为难地挠了挠头，不过谁都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如果真这么忠诚，就不应该在这里和我见面吧？”死星反问道。
“哈哈哈，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一切都是需要价码的，况且就算我不想和您谈，我也没这个资本吧？以您的武力，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可以把无光之海都夷为平地，就算有水之心也伤不到您什么，现在和我对话的也不是本人吧？”桑吉多自嘲道。
“的确。”死星伸出手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脑袋整个摘了下来，里面只有电路和念导回路结构，一点血肉都没有，“所有，你开价多少呢？”
“您会盯上水之心恐怕是见到了火岛战斗时它的表现吧？”桑吉多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见到了，片刻间就摧毁了无面之人的战舰，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控制水元素的力量，不是靠光念强行把水卷起来，而是从物资层面直接控制了它，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机器。”
“水之心不是机器，它是我们的图腾，我们的信仰，它是有灵魂的。”
“随你怎么说吧，我只想要个答案。”死星伸出手在火盆中挑起一丝火苗在自己手中摆弄着，似乎在告诉对方自己的耐心也只是这一点点微小的火苗了。
“我也想要这个答案，你完全可以用武力让我们臣服，为什么你想和我们平等合作呢？”桑吉多还是没搞懂对方的企图。
“我不想用武力胁迫任何人，我只对不得不摧毁的人使用武力。”死星回答道。
“比如那些天人？”
“念波控制局、光念士协会、审判庭、各地的领主……尤其是天人。”死星像是咬牙切齿地在说，仿佛对着几个字眼恨之入骨。
“我也是个领主。”桑吉多道。
“我只针对腐朽不堪的那部分人，除了天人以外，任何人愿意加入我的大事业，我都竭诚欢迎。”死星展开双臂笑道。
“为什么？”
“你很清楚为什么，你们曾经也是被欺压被歧视的人，别忘了你们深海之民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人，我想要改变这一切，朋友越多越好，敌人越少越好。”死星握紧了拳头，金属手套碰撞迸溅出火星来，“这次我袭击了天人的童子军营，人们会害怕我，等我杀了几个天人，人们会无比恐惧我，当我占下第一座城市的时候，人们会视我为恶魔，用最大的恶意诅咒我，可当我完成了一切，彻底把这个腐朽的框架砸烂，人们会颂我为救世主，竭尽赞美之词歌颂新的时代……但在此之前，我总得找到些不把我当恶魔的朋友吧。”
“所以你希望深海之民也加入？”桑吉多皱眉问道。
“我希望所有人都加入，某一天它会实现的，你看啊。”死星挥手指向大海对面的海平线，在那视线尽头的远方，一道刺眼的白光正在闪烁着，频率越来越强，那是来自结晶高塔的光，面前的死星虽然只是一副金属躯壳，但桑吉多仿佛能看到他的真身正在狂喜大笑着，“你看到了什么？”
“结晶高塔……在我出生的时候，无光之海还是看不到它的。”桑吉多沉吟道。
“它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某一天它会彻底释放这股力量，你认为现在的天人家族和光念士协会还能再来一次救世之战吗？”死星的声音已经接近癫狂，“他们已经烂透了！曾经的英雄都死绝了！他们都是一群坐在王座上的猪豚！靠着先祖的留下的光环贪婪地吞噬一切！他们不能带给任何人希望了，只有我能！”
死星说到最后已经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桑吉多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抬起了眼皮道：“如果我加入你，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已经不问报酬了吗？”
“不需要了，如果你愿意给，想必你不会吝啬，如果你出尔反尔，我能拿你怎么样呢？”
“够爽快，我突然发现你虽然年轻，但比任何人都适合当一个领主。”死星歪着头像是重新审视桑吉多，然后慢悠悠地说：“我需要你帮我控制出海口，这个时代人们都视大海为禁忌，海里充斥着危险的念兽和异常生物，但你们可以穿行自如不是吗？”
“毕竟我们自己就是异常。”桑吉多自嘲道。
“战争打响的时候海上会变得热闹起来的，天人们手里那些尘封的船坞都会发出轰鸣，你要替我把守好那些港口，必要的时候，摧毁它们！你有水之心在手，这个应该不是难事。”
“是吗？”桑吉多数着手指装模作样地盘算着什么，“我们深海之民现在只有不到三千人，能算得上战斗力的不过八百人，其他的都是老弱病残，你想要我看住西部海岸这么多出海口……恐怕不好办吧。”
“我会给你所有需要的支援，包括情报和武器，你如果愿意，它们都可以留下来听你差遣。”死星拍了拍手，空中盘旋的那几台战斗傀儡都降临了下来，咚的一声落在桑吉多背后，在原地排成整齐的一列。
“还没确定合作就急着给我上枷锁了？把这些东西留在身边，你想杀我可太容易了。”桑吉多斜眼看了看那些武装到牙齿的高科技战斗傀儡。
“你是一条蛇，我当然得防备一下你会不会回头咬我一口。”死星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只要你不对我呲牙，它们百分百听你号令，这样的量产货我多的是，到时候要多少都可以给你多少。”
“量产货……”
死星这句话倒是让桑吉多有些惊讶，他没有见过这种型号的念导傀儡出手，和那天在学院见到的那种或许逊色了很多，可它们的引擎中发出的念导波动可一点也不弱，估算每台这样的机甲都有弧月级光念士巅峰的实力，如果开启过载都突破到满月级……而这样的战力，死星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合作愉快。”桑吉多抬起头朝对方伸出手。
“合作愉快。”死星也同样伸出右手与他相互交握，随后便挥手唤来一艘小型念导飞艇，像是赶时间一样踏了上去，“你好好潜伏着吧，时候到了，我会和你联系的。”
“怎么样才叫时候到了？”
“当你看到高塔的光辉亮到极限的时候，仿佛从海里升起第二个太阳的时候，兽潮踏破海浪冲上岸边的时候……”死星回答道。
“等你解决掉天人家族，兽潮你能应付吗？”桑吉多担忧道，那个时候恐怕第一个遭遇的就是他们深海之民，这也是他不得不和死星合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