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破绽太多了

  特工总部。
  会议室。
  “当时应该还有一个人,他和刘东强相互配合,一个负责吸引王鹏的注意力,给另一个制造偷袭的机会。现场未见打斗痕迹,间接证明了这一点,初步判断,那个人是从屋顶逃走的……”
  尹定一正在汇报情况。
  这些情况由情报处搜集整理。
  他也不敢隐瞒。
  李世群沉吟片刻,说道:“即便有两个人,对方若是陌生人,作为受过培训的特工,应该不至于如此大意……”
  尹定一略一思索,问道:“副主任,你是说、内部人?”
  李世群点头:“极有可能。”
  吴寺宝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以王鹏的身手,怎么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让人活活打死呢,肯定是熟人!”
  李世群看了他一眼:“事后诸葛亮!定一,继续说。”
  尹定一说道:“那栋房子是刘东强租的,附近邻居说,从未见过租客,我估计,应该是反抗组织设立的安全屋,也或者是联络点。还有就是,工部局户籍处查不到刘东强的任何情况,我怀疑,刘东强这个名字,十有八九是假的。刚刚我让人给他拍了照,等相片冲洗出来,派人拿到法租界找人辨认,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他。”
  “嗯,做的非常好。”
  李世群想了想,转脸问吴寺宝:“刘东强的伤势严重吗?”
  吴寺宝说道:“死不了,最多成瘸子。”
  刘振兴膝盖中了一枪。
  医生只是简单包扎,康复基本没可能。
  “你们认为,他会是哪方面的人?”
  李世群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尹定一说道:“重庆的概率最大。”
  李世群问:“依据呢?”
  尹定一笑道:“没啥依据,就是直觉。”
  李世群问:“吴队长,你说呢?”
  吴寺宝挠了挠头:“这个很难讲,重庆延安都有可能……副主任,咱们没必要在这瞎猜,等一会进了审讯室,大刑给他上一遍,不怕他不招,哦,对了,他的枪法不赖,看着更像是行动人员。”
  李世群说道:“他要是不招呢?”
  吴寺宝脖子一梗:“不可能!”
  李世群淡淡的说道:“你别忘了,张森的前车之鉴!”
  吴寺宝张口结舌,随即悻悻的说道:“我就不信,还能个个都是硬骨头……”
  李世群说道:“重庆负隅顽抗一天,反抗分子就永远抓不尽,杀不完,刘东强只是其中之一,不论他是军统中统还是共党,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那个逃走的人才是心腹大患,不把他找出来,76号永无宁日!”
  吴寺宝嘿嘿一笑:“副主任,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李世群板着脸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特工部门尤其如此!”
  ……
  法租界。
  法国公园。
  人工湖边的长椅上。
  许延麟和蒋安安并排而坐。
  夕阳西下,湖面波光粼粼,景色美不胜收。
  “这么急约我出来,出什么事了吗?”
  “延麟,我要走了。”
  “去哪里?”
  “重庆。”
  “去探亲吗?”
  许延麟知道,蒋家的亲属都去了重庆。
  蒋安安摇头:“是定居。”
  “定居?”
  “嗯。”
  “就你一个人?”
  “全家都去。”
  “………”
  “父亲在文化界有些声望,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你也知道,郭近儒代表伪政府游说,前几天又来了一次,以目前情况来看,父亲若是继续留在上海,而又不加入伪政府,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告诉我?”
  “昨天,宋志文派人捎来一封信,代表国府欢迎我们全家去重庆,父亲这才下定决心。之前,他也没跟我说……”
  许延麟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蒋安安柔声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相信,真正的爱情,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许延麟默然良久,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
  “你是不是共党?”
  “………”
  “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
  “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共党呢?”
  “真如寺的国军战俘。”
  “……什么意思?”
  “上次在宝利咖啡馆,你问了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
  “这能说明什么?”
  “以前,你从不关心这种事。”
  “问你会说吗?军统规矩多,又是党纪又是家规的。”
  “我暗示你,国军战俘在真如寺,你当时的神情,可以用如释重负来形容。你约我见面,本就是为他们而来。”
  “你暗示过我吗?”
  “当时,我反复提及真如寺,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
  “你呀,职业病,疑神疑鬼的。”
  蒋安安佯嗔着说道。
  许延麟叹了一口气:“不是我疑神疑鬼,是你的破绽太多了。”
  蒋安安笑道:“越说越神奇,好吧,就当是听故事吧,那你说说看,我还有哪些破绽。”
  许延麟说道:“在文昌殿,你躲在角门,说是没看到我,可是,我试着站在那个位置,视线上全无遮挡,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去文昌殿另有原因,本不想和我照面,只是被发现了,才有了那番解释。还有就是,玄诚道长房中,挂着一幅文天祥的《过零丁洋》,我问他,挂了多久,他说有一个多月,后来,你也跟我说,确实挂了很久。问题是,以我的经验判断,那幅字的墨迹新鲜的很,写出来绝不会超过三天!”
  蒋安安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握着许延麟的手也慢慢松开。
  许延麟继续说道:“你出现在文昌殿,是来见联络人,也许是玄诚道长,也许是其他什么人,告诉他们国军战俘藏在真如寺。至于怎么找到人,进而和刘全福接头,细节我就不清楚了。另外,你们早有计划,试图通过我,把玄诚道长安插进军统。说了这么多,安安,我只想知道……你我之间,究竟是真心喜欢,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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