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拔剑势

  李念回了神州城，段花烁返回望日城家族报平安。
  这一趟传送回来，他花了十几万天晶。
  神州城很大，接下来，他还得继续传送。
  好在，李念记得和长剑大叔约定的地点。
  那湖水边，大叔一剑斩河，削水成雨，极为震撼。
  何况，湖边还蒸发了一位人皇。
  这一天，李念按约定期限，早早等候。
  “一个神州城，又花了我八万。”
  李念无语，从千流城到这里，前后传送费就二十几万。
  丹阁，真赚翻了。
  “你很准时。”
  空中，一道身影徐徐落下。
  李念一抬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方背上那把大长剑。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还是忍不住感叹，这剑是……真的长。
  “有个学习的机会不容易，我怕来晚了，惹大叔你不高兴。”李念笑道。
  神州帝宫都不愿意收他，他很珍惜和大叔学习的机会。
  中年点头：“学费呢，没有学费，我是不会教你的。”
  李念赶忙取出一个须弥袋，抛给中年。
  中年接过一看，点了点头，道：“我时间很宝贵，直接开始吧，今天，我教你剑道第二课……拔剑。”
  “哈哈哈哈……”李念忍不住破防大笑。
  “你笑什么？”中年皱眉。
  “不是啊，大叔，我直言了哈，小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来剑不离身，我三岁学剑，迄今为止，拔剑次数绝不少百万次。”
  李念夸张的伸出十根手指。
  “吹？”中年问。
  李念摇头：“我是往少了数，小子幼年时拔剑最多，不够次数，长辈不让我吃饭，从日出拔剑到深夜，直到最近这几年，我拔剑次数却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中年问道。
  李念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已经再难找出来，值得让我拔剑的对手，这种孤独，大叔不会明白的。”
  “好了，我走了。”中年转身。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其实小子想说，这拔剑啊，咱就免学了吧，我以前学过很多种拔剑的技巧，吾家长辈在世时，还专门传授过我拔剑术，非常厉害的那种。”李念眼神严肃。
  他可没有说谎。
  他剑山李念，南境无不闻风丧胆，谁不知他的剑法卓绝。
  他真没必要和大叔学拔剑，小孩子才学的东西。
  “好，你就用你口中的拔剑术，向我拔剑。”中年道。
  “大叔，我拔剑不是闹着玩的。”李念认真道。
  中年勾勾手指：“来。”
  李念点头，正要聚出道剑，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叔，这不公平啊，你境界远在我之上，我的拔剑术再厉害，在你这里没有用的。”
  那戎州老者是人皇，结果瞬间蒸发了。
  大叔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中年道：“我不出道意，你也不出，我们靠剑修的本能，以及身体素质和反应。”
  “那行。”李念同意。
  接着一想，还是怪怪的，看似大叔的提议很合理，却又有点不合理。
  即使不用道意，大叔的境界还在啊。
  不过，这已经把两人的差距降到最低了。
  当即，李念不再犹豫。
  他手里道剑出现的一刻，一条极快的锋芒划向中年。
  这一剑，快到常人难以理解。
  出剑、挥剑，一气呵成，所有动作刻在骨子里，堪称完美的一剑。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
  中年的食指一弹，几乎贴在脸上的剑影，向着旁边震开：“聚道剑，你犯规了。”
  李念无奈：“我不聚道剑，无剑可用，但我并没有释放道意攻击啊。”
  “可你还是失败了，不是吗？”中年咧嘴一笑。
  李念的脸，顿时耷拉下来。
  确实，他这一剑，被大叔轻易给弹开了，是有点不太符合他刚才吹出来的效果。
  “大叔，你动作太快了，我比不过。”李念无奈。
  中年摇头：“并不是我快，也不是你的剑慢，而是因为，当你拔剑的那一刻，已经决定了剑的落点。”
  “预判？”李念惊讶。
  中年淡淡道：“所谓预判，不过是靠个人的速度快过对方，而造成的时间落差，加上本能驱使临时做出的反应，充其量雕虫小技，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上不了台面。”
  “那你刚才怎么知道我剑的落点？”李念问。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真正的‘实力’。”中年咧嘴一笑。
  “实力……”李念喃喃道。
  大叔眼中的预判，不过是小聪明，绝非剑修手中的实力。
  “想不想看一看我拔剑？”中年问。
  李念连连点头，偷看一眼对方背着的九尺大剑。
  这玩意如果拔出来砍人，场面很震撼吧。
  “好，看清楚了。”
  中年抬起左手，握住一把三尺剑。
  他右手拿住剑柄，缓缓拉开来，动作很轻，夹杂着嗤嗤的声响。
  这么慢的动作，李念可以把每一个细节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随着剑锋慢慢出鞘。
  李念的五官却扭曲在一起，一瞬间，他额头布满了细汗。
  压力，中年拔剑时，给他形成非常大的压力。
  李念注意到，大叔在拔剑的时候，身上隐隐带着一股势。
  绝不是什么剑势，也和技巧无关。
  和功法、武技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单纯的一个拔剑出鞘的动作。
  但是，这股势，真实存在，却又说不明白。
  总之，大叔拔剑带给李念的感觉是，浑身上下没有死角。
  换句话说，大叔拔剑这一刻，身上不存在任何弱点。
  “你怎么不出手？”
  中年的三尺剑锋，斜指地面，道：“来，对我用你的拔剑术。”
  李念面容艰涩：“你拔剑……太龟速了，你再拔一次，我们一起拔剑。”
  大叔身上，完全没有死角啊。
  李念连个攻击方向都没有，头一次遇见。
  中年笑了笑，三尺剑送回剑鞘，道：“行，我们再拔一次剑，同时向着对方拔剑。”
  李念平复一口气，甩开心里的压力，点头准备。
  接着。
  唰唰！
  两道极块的剑光，从他们手上分别出现。
  李念拔剑之时，爆冲而至，神行步发挥到极点，可他的剑，还没落下去。
  中年手里突然一抹锋芒，照射在了李念的眼睛里。
  空间，在此刻犹如静止。
  李念的眼神被这一抹剑光照得刺眼，他下意识的闭眼，有生以来，做出了最耻辱的避剑动作。
  杀气。
  大叔的剑上，带着锋锐的杀气，与情绪无关，就是纯粹的杀伐气息。
  而且，大叔拔剑的刹那间，镇定得完全不像个人，包括现在，浑身上下不带半点的情绪。
  冷静到极致的心境，以及，纯粹到极致的杀气。
  这就是真正的剑修。
  “你又输了，还说自己拔剑不少百万遍，百万次的拔剑，你究竟学了些什么？”
  中年故露一抹失望，问道：“现在明白，你和我拔剑的不同了吗？”
  李念失神的看着大叔，惭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