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 准备

  “还挂在上面干什么?把人都放下来,晦气!”
  刘弘基大清早来到码头,第一眼就看到头顶那宛如吊死鬼般的一众海盗尸体。
  看着那些随风摇摆不定的尸体,饶是他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人,也是觉得心里一阵阵不舒服,于是立刻叫人将他们放下来。
  “对了,里面那几个活的别弄死了,一晚上都没死,这么命大,萧寒一定喜欢!”皱着眉头,刘弘基没好气的喝道。
  “喏!”
  大将军发话了,虽然不知道萧侯爷为什么喜欢命大的海盗?但随在刘弘基身边的兵卒还是赶紧点头应下。
  随即,就见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斥候手脚麻溜的爬到了船上,准备将上面的人解下来。
  只不过,等这个斥候来到桅杆下,这才发现昨天那帮杀才绑人的时候,竟然绑的乱七八糟!十来根绳子胡乱的绑在一起,哪里能知道哪根到底绑着谁?
  “大概?是这根?”
  瞅着如同一团乱麻的绳子,斥候犹豫一下,试探着选了一根最顺眼的一拉。
  然后,下一秒。
  “噗通……”
  “噗通……”
  “啊~~噗通!”
  桅杆下,依旧保持着拉绳子动作,但是手上却空无一物的斥候呆住了,光溜溜的额头上也跟着冒出了一颗豆大的汗珠!
  他哪里想到过,自己拉的那根绳子,竟然同时连了三四根其他的绳子,自己那点力量,根本拉不住那么多绳子,所以毫无意外的,所有的绳子都脱手了!
  当然,如果那些绳子上绑的都是死人,脱手也就脱了,毕竟都死了,也不怕再死一次!
  但问题是:好死不死的,在脱手的这几根绳子里,正好还吊着一个没死的……
  呃,应当说,是刚刚还没死,但现在……
  苦着脸,看看甲板上都快摔成肉饼的家伙,应该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出师不利的斥候小心的回头,看了看依旧站在码头上的刘大将军,嗯,大将军没什么表情,除了那张脸,好像比刚刚更加黑了一点。
  “嗯,这贼人死了只能怪命不够大,一定是这样!侯爷不会喜欢命不大的贼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斥候嘴角抽搐两下,连忙心虚的扭过头,又身手解开了另外一根绳子。
  “噗通……”
  “噗通……”
  好吧,这次确实有进步,虽然同样没抓住绳子,但身边只传来了两声闷响,而且,并没有活的!
  “那就是这根?”
  “噗通……”
  “咳咳,不对,那就是这根!”
  “噗通!噗通!”
  终于,在接连脱手数次之后,头顶上一个被吊着的海盗终于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当场痛哭出声:“官爷!给个痛快吧!你这样,太他妈吓人了……”
  解救这些海盗,并不是刘弘基这次来码头的目的,他这次前来,是受到了萧寒的委托,在这里督促所有人赶紧干活,好将被火烧垮的码头修理完成,免的耽误他剩下的计划。
  大脚丫子将那个笨蛋斥候踹到一边,老刘这次换了一个壮实的汉子上去救人,果然这样做,结果就好多了,起码没再把活人摔成死人。
  到最后被救下来,依旧喘气的海盗足有十来个,派人给这些福大命大的海盗灌了一通稀粥,然后随便找了个船上房间扔进去就当修养了。
  刘弘基并不怕这些人逃跑,在船上,想要逃跑除了跳海,再没第二个法子!而以现在的温度,跳水基本上也就等同于自杀了。
  码头修复的工作做的很快!
  萧寒让刘弘基过来监督,果然没用错人,这家伙在始安城的时候,对被人监督干活,可是有着不少的经验……
  所以,在他的监督下,这些俘虏一个个恨不得把吃奶的劲也用出来,只用了短短的三天功夫,整个码头就焕然一新,就连那被挖塌的高墙,也被补的好好的。
  码头修补好了,但是却依旧没有对外开放,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码头上不时有马车,牛车拉着货物赶到,同时,停泊在码头上的船也明显少了很多!
  这些少了的船,除去被马老六挑走一些,剩下的几乎都被被城里的商人买走。
  没法子,这次要供应海盗们远航,所需要准备的东西绝对算不上少,从食物,到衣物,药品,每一样都需要钱!
  而萧寒又没有拿自己的钱为大唐做贡献的恶习,所以变卖一部分船,回笼资金本就是应有之义。
  再者说了,那么多船,堵在码头这里也不方便不是?卖了一些,权当空地方了!
  “亏了,亏了!简直就是一群穷鬼!”
  广州攻城战一周后,市舶司衙门,萧寒捧着一本账簿,牙花子都快被嘬掉了。
  他早想到海盗们穷,但却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么穷!
  明明剿灭数万海盗,到最后一统计,所获战利品竟然连一万贯都没有,还不到他当时抄循府,南康府时候的零头!甚至,连置办各项物事的钱都不够!
  “我听说他们在琉求有个秘密基地,说不定钱会藏在那里!要不要我带人去搜查一番?”从门外走进来的罗士信实在看不惯萧寒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道。
  “琉求?还是算了吧!”萧寒闻言,却是翻了个白眼,放下账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想想,谁发疯了会把财宝放贼窝里?真担心没有人惦记?”
  “那……”罗士信顿时语塞!
  想想也是,现在长安的地主老财都流行把钱存在钱庄,不敢放在家里,这些海盗又怎么可能敢往家里放钱?
  “算了,钱不够的话,我去找找仡濮,他难道就不想买几艘船用来运糖?”
  看着账簿最后大大的亏损金额,萧寒无力的起身向外走去。
  哎,这可能是他来到大唐后,做的最亏的一笔买卖了,不但一分钱没有赚到,还得想办法去坑别人一套,这确实有些违背他做人的原则了。
  “咦?你做人,有原则么?”作者云。
  萧寒答:“咳咳,废话!我的原则就是,该有原则的时候就有,不该有的时候,绝对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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