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油尽灯枯
在挑飞唐四的牙齿后，昆吾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质问道。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是谁把你变成了守夜人？”
唐四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的回答带着怒意。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啊！”
对付敌人，我没有任何怜悯，一刀就挑飞了唐四一只耳朵。
唐四惨叫一声，赶紧用手捂住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他本就不是硬骨头，否则当初也不会被我吓得连夜逃离鲁省。
他颤巍巍的回答道。
“别杀我！我说！我不知道给我力量的鬼差是谁，那鬼差，是胡星介绍给我的……”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有出错，在挑飞唐四那颗暗藏禁制的牙齿后，他就能回答有关幕后之人的问题了。
胡星？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我稍加回忆了一下，想起这人是谁。
正是我在教堂击败五阴联盟后，名单上消失不见的那个阴人！
怪不得连九叔都找不到他，他竟是和地府的鬼差，勾搭上了。
“胡星在哪？”
唐四伸手指向九叔前往的那栋楼。
“在那栋楼……”
“他为什么要绑架九叔的儿子？”
“是那个鬼差安排的……鬼差给了我们两人一个名单，说名单上的人，都有可能成为阻碍他计划的变数，需要尽快铲除……九叔的名字就在上面……”
“名单上还有谁？”
“有你，林悬，林素素，林天佑……还有一个绰号星爷的人……我和胡星觉得九叔年老体衰，是最好对付的那个，就先对他下了手。”
我心中生出不安的感觉，胡星很有可能和唐四一样，变成了守夜人，九叔能对付的了吗？
我连刺两刀，斩断了唐死的腿骨，不等他惨叫，又用阴雷化作雷笼，把唐四罩了起来，如此，在没有外人帮助的前提下，他不可能逃离这里。
不仅如此，我还用阴雷毁了唐四的断臂，在他手掌中的地府鬼印毁掉的瞬间，城隍令重新有了光泽，阴德带给我的力量，也重新回到我的身体。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九叔进入的那栋楼。
楼内非常安静，没有一点打斗产生的响声。
我用阴阳眼找到九叔留下的脚印，在三楼东户，见到了九叔。
九叔坐在地上，他身下的地面，已被染成了血色。
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抱着九叔的身体，痛哭流涕。
“爸！你醒醒！你醒醒啊！”
九叔身前两米的地方，倒着一个人，这人死状极其惨烈，他生前不知经历了什么，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好肉。
我在他的手臂上，看到了已经毁坏的地府鬼印。
我对九叔肃然起敬，一个正统的民间阴人，竟然能够杀死很可能是大判官钦点的守夜人，这份实力，即便是民间的大门派宗主，都很难做到。
九叔的儿子哭的声音都嘶哑了，我心中悲哀，九叔就这样死掉了吗？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傻儿子，别哭了，爸还没死呢！”
九叔儿子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惊喜道。
“爸！你还活着！”
我看到九叔睁开眼睛，他艰难的看向我。
“张闲，过来。”
我走到九叔面前，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我看的出，九叔已是油尽灯枯。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就算九叔没受一点伤的击败胡星，最终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他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动用了秘法，一天后，一定会死去。
九叔对我说。
“帮我联系林悬吧！”
我心中一颤，师父跟我说过，他为了击败刘妃，选择让九叔成为至恶之人。
九叔答应了，但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等他死后，师父要帮他免受地府审判，直接转世。
现在，是师父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师父，向他说明了九叔的情况。
师父的语气有些低沉。
“你们去九叔的酒馆等我，我现在出发。”
我把九叔背下了楼，九叔的儿子联系了在他处等候的司机，回去的时候，司机开的很慢，我坐在副驾驶室，看到了他眼中冒出来泪花。
回到酒馆后，九叔躺在躺椅上，他身上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他养的罗刹在给他续命，但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九叔的脸上，看不到痛苦，面对死亡，他很平静。
“儿子，去给我拿杯酒，拿最好的酒，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杯了。”
九叔的儿子红着眼取来了酒，交给九叔。
九叔喝了一口，用充满歉意的话对他说。
“儿子，爸对不起你，拥有子嗣后代，是我前半生最大的执念，可等到真正有了你，我却是后悔了。
我太老了，老到没办法像其他家长那样，陪你一起长大。
我还记得你上学时，每次去接你放学，你的同学误认我是你的爷爷，你为这事儿哭了半天，还赌气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接你。”
九叔的儿子泪崩了，他呜呜的哭着，说不出话来。
九叔接着说道。
“为了能看到你长大成人，我做了一些事情，惹的天怒人怨。
你十三岁那年，问我为什么不把一身本事传授给你，我说你没天赋，吃不了这碗饭，其实那是骗你的。
我啊，只是有作为父亲的私心，不想让你和我一样身陷囫囵，在阴行这滩烂泥中，一辈子拔不出来。
我只希望你，能作为一个普通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直到过完这一生。
我是真没想到，我保护了你这么多年，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险些失去你。”
说到这，九叔沉默良久。
他的目光转向我。
“张闲，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您说！”
“我死以后，请你通过十三局的关系，把我儿子送到国外，虽然国外也有阴行，也有纷争，但比如今的华夏，或许会安全一些……”
我明白九叔的意思，先不管三年后酆都会不会降临的事情，如今九叔有儿子的事情，很可能已经暴露，他一死，曾经的仇人，一定会来寻仇。
唯有把儿子秘密送出去，远离纷争，他才有机会获得安宁。
“好！我答应您！”
九叔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说了一声谢谢。
随后，他让我去酒柜后面的暗室中，取来一个铃铛。
拿到铃铛后，九叔用力的摇了摇，十几分钟后，九叔放出去的那些恶鬼，都赶了回来。
九叔嘲笑之前回来报信的鬼。
“你不是去召集大家来帮我吗？动作可真是够慢的。”
这只鬼辩解道。
“谁想到你动作这么快，我还没把人喊齐，你那边已经打完了。”
九叔摆了摆手。
“罢了，我都快死了，责备你们也没什么意思，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你们可要仔细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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