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女孩与家
一到小院，妇人精神感知到这熟悉的小院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少年，他努力抱着自己，把脸埋在了身躯的保护中。
“看来是你们刺激到他了。”
妇人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老人，款款而来，探出洁白右手，点出光芒飞入王欢头顶。
随后，身型下顿，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颈，流露出的些许心疼和温柔让老人眼中闪过怀念和黯淡。
他站在烧完一半的香前，蹲了下了，用手轻弹将要落下的灰烬。
“哼哼哼，哼哼哼～”
轻柔的歌谣响起，好熟悉的声音啊。
恍惚间，趴在桌上，感觉有一只小手在自己头上作怪，摸来摸去的。
是谁呢？这熟悉的感觉是谁呢。
“要上课啦，王八～”
歌谣停了下来，声音的主人轻快说道。
被人拉动手臂，感觉能动了，抬头看去，女孩可爱淘气的脸上带着熟悉。
看着同桌呆呆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自己把他摸呆了？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不该摸你的头，让你变呆了，对不起啦。”
男孩还是呆呆的看着她。
“阿…琳。”
“怎么啦怎么啦，终于理我啦，嘻嘻。”
女孩听到同桌说话，默认他已经原谅自己的行为，很开心的看着他。
男孩笑容很淡，“上课。”
“嗯嗯嗯。”女孩如小鸡啄米般。
老师夹着有些破旧的课本来到了课堂，声音洪亮的讲解着知识重点。
女孩认真的听着，不时做下笔记，涂涂改改。
男孩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课间嬉闹了几次，很快到了放学的时候。
男孩好像回过神了，眼中有着神采。
“阿琳，我送送你吧。”
女孩眨了眨眼睛，歪了歪小脑袋，看着男孩，不说话。
男孩坦然和她对视，脸上流露出些温柔，怀念。
十秒过去，女孩有些忍不住笑意，小步超过男孩。
“走啦。”
女孩在前面走着，时而伸出双臂模仿飞机摇摆，时而三步一蹦两步一跳的，时而突然回头露出鬼脸，但是男孩觉得很可爱。
路途不算遥远，即使是小孩，即使路上耽搁，也只花了十五分钟。
他们从大路中偏了路线，来到一片有十几米高的楼房群里，左转右转，来到一处门口。
“今天很开心呢，王八。”
女孩声音轻轻的，可惜背身让王八看不到表情，他应该是这么想的吧，嘻嘻。
门口打开，男孩没有回应，就这么看着女孩消失，看着楼层间路灯递进的亮起。
按照记忆中那熟悉的路线走着，几分钟后回到了家门口。
打开房门，鼻子很主动的将厨房内飘出的浓厚香气给吸收了。
男孩眼前一亮，应该是老爸下厨吧！
跑到房间抛下书包，他来到厨房门口，探出脑袋观察，果然，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了灶炉前，左手握着锅柄，右手抓着铲翻动着菜肴。
“崽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
男人有所感觉，头也没回的说了句，随后关小火候，往锅里倒入调味料。
“好。”
男孩穿过厨房，进到里面的厕所洗手，出来时端上了刚出锅的茄子豆角炒肉。
把菜放好，打开电饭煲，盛上四碗饭，一一摆好。
坐好等着剩下的美食上桌，大门响起了声音，男孩看着老妈带着姐姐回来了，手里拿着不少东西。
姐姐有些嫌弃的看着男孩，“还不去帮老爸端菜，就坐着等。”
“好。”
男孩起身跑到厨房，看着男人将食材变成菜肴。
“好了，多照顾弟弟，他比你小。”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提着东西走到冰箱前，一一将东西分好放入。
女孩轻哼了一下，帮着女人收纳分类。
“吃饭咯！”男人端着砂锅朝两人喊道，身后是端着青菜的男孩。
“去洗手，吃饭了。”
四人围坐，男人接过女人递来的毛巾，掀开了盖子，热气和香气交织飘散。
女人先动筷子夹起一块不大的瘦肉到男孩碗里，也夹了一块给女孩，然后自顾自的夹起一块夹杂脂肪的肉品尝起来。
男孩把肉送入口中，品味舌尖上那柔软有嚼劲的肉，鲜嫩的汁水带着热量直奔咽喉而去，让男孩感到口腔热热的。
随后他看到了男人轻咳了一声，夹起了茄子。
男孩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爸啊。
他微微起身看了看锅里，夹起一块带皮的肉给男人碗里放去。
男人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自己儿子，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小口小口的尝了起来。
女人余光瞄到了这一幕，每道菜都给女孩夹了些，然后随意的夹了些青菜到男人碗里。
一顿饭吃了半小时，小孩们撑着肚子回房写作业去了。
女人拿起桌布把残余扫入垃圾桶，端着碗筷走了。
男人含着牙签，给自己打了杯温水滋润滋润喉咙。
把作业给女人检查了之后，男孩坐到客厅，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崽，最近学习怎么样了。”
没过多久，男人擦着头发坐到了他旁边。
“老师教的都懂了。”
男孩这么说到，毕竟小学嘛，怎么都不难。
男人眼中带着笑意，“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了。”
身体放松，靠在椅子上，舒服的问了句。
“挺好的，我和他们挺玩得来的。”
“是嘛。”
男人伸出大手，轻轻的在男孩后颈摸着，摸着。
“记得早点睡啊。”几分钟过去，男人起身，把毛巾挂在脖子，带着笑容嘱咐了一句，走进了房间。
“老爸…”
男孩露出笑容，眼眶湿润了些。
第二天，男孩被女人叫醒，吃过煮好的早餐，自己拎着书包去学校了。
来到课室，值日生已经拿着工具在清理地面黑板了，男孩把椅子放下，打开书包拿出作业摆好，便撑着右手看着窗外。
十几分钟过去，课室里陆续坐下了不少同学，然后那轻快的身影也来了。
“王～八～”
女孩想趁男孩不注意，来到他后面吓他一跳，但是男孩只是笑着转过来看她。
女孩噘了噘嘴，打开书包拿出作业塞给男孩。
“你去交。”
男孩点点头，起身走去前面两排的位置按照类别分好摆放。
女孩朝他吐了吐舌头，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开始翻阅。
男孩回来后看到女孩安安静静的在看书，静静的看了几秒，把这一幕牢牢记住。
接着也坐下拿出书来看。
“看他们，好认真啊。”
“我也行！你就看好。”
几对同桌间进行着类似的对话，于是课室里就少了很多喧闹声，多了些书页翻转的声音。
班主任默默从后门往课室里看，往常需要管一下才能安静下来准备早读，今天居然不用了，让她有些诧异。
“今天大家做的很好，下面拿出语文书，翻开十五页，准备早读了。”
单薄的镜片折射着光芒，透露出些许智慧的韵味，大家看了看，连忙拿出书来。
笑话，谁会以为班主任知性有气质，吼人的时候老大声了！
接着朗朗读书声开始传递在校园里，此起彼伏，很有节奏。
读到一半，男孩感觉自己的左手传来碰撞的感觉。
“怎么了。”他缓缓比着口型。
“等等上课我们玩五子棋叭！”女孩眨了眨眼睛。
男孩仿佛感觉她说出声音，带着俏皮。
“要上课的”他解释了一下。
“我已经预习完了，今天的内容很简单！”
女孩表情带着些得意，眉眼有些飞扬。
男孩不由看多了两眼。
随即，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女孩小手比出耶的手型，然后连忙翻了两页，这才跟上读书声。
早读过去，一早上他们都在下五子棋。
男孩本想随便下几局让她知道两人之间的水平差距，但是女孩发现自己脆败后，小眼带着执拗，非得赢他。
虽然中间他放水了几局让女孩赢了，但是这让她更激动了，嚷嚷继续。
吃午饭的时候，男孩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孩，不由得问了句：“你还好吧。”
女孩摇了摇头，睁大了眼睛，“我还行！”语气没有那么充满活力。
男孩沉吟一小会，摸了摸女孩的额头。
“不像发烧，是不是没睡好。”
女孩小口小口的吃着饭，撇了一眼他。
“哼。”
男孩一下子就不懂了。
我就这么菜，猜不到？
有些失败的把一个肉丸夹给她，端起饭盒就是扒拉。
吃过饭洗好饭盒，还有半小时就是午休了。
不少学生都趁这段时间一起玩闹，跑到走廊单脚跳抓人的，有几个还聚在一起拿出三国杀的，也有几个在班里翻看课外书的。
以前男孩也很喜欢看书的，女孩也是。
但是这几天没有，因为他看女孩去了。
女孩这时已经把头贴在桌子上双手垫好，提前午休了。
小马尾被打散，被头上的风扇吹的有些凌乱。
男孩看了几眼也觉得有些困意，侧头趴着，眼睛看着那透露出的些许苍白，发散想法的想是为什么。
不知道想了多久，眼皮打架，慢慢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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