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视
白天的昏迷和平时频繁的医院检查，让艾凉面对此等情形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身体真出毛病了。
艾凉连忙掀开被子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按下开关的瞬间，光线洒满了卧室。
面对刺眼的亮光，艾凉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可当他重新睁开眼时，世界又恢复了原有的色彩。
艾凉傻眼了：“这到底是……”
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重新关掉吊灯。
除了落地窗附近在月光的照射下略显明亮外，房间大部分地方都重新陷入黑暗。
艾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卧室，那些原本黑暗的地区逐渐清晰起来。
很显然这并非色盲，从没听说过有人能自由切换色盲状态的。
我的眼睛可以夜视？
艾凉揉了揉眼睛，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拿着遥控器跳下床，踩着地毯上的方格走到书桌边上随手抽出一本书。
他闭着眼睛翻到自己没有读过的后半部分，随后缓缓睁开眼。
书上面的内容清晰可见，昏暗的环境没有造成半点阅读障碍。
灯光亮起，灰白的世界逐渐褪去染上色彩，柔和的光线下书籍的内容和黑暗中别无二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穿越的金手指来了？
艾凉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心情，只是呆站在小书桌旁望着手中的书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开门声传入耳边。
艾凉下意识回头看向房门，并没有打开的痕迹。
不是自己房间的？
宛如验证了艾凉的猜想，一阵轻细的脚步声缓缓逼近。
艾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房门，直到敲门声响起。
“小凉？”
负责照顾艾凉日常起居的女仆推开房门。
先前也说过，即便艾凉思想上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可身体毕竟才三岁。
虽然获得了单独的卧室，但为了安全和作息管理，他的房间装有摄像头。
每天十点过后，摄像头捕捉到了艾凉的大幅动作，便会向负责夜班的女仆发出提醒。
如果只是睡觉翻身之类的动作，女仆并不会过来。
但像现在这样直接起床，女仆就会从隔壁房间赶来查看情况。
当然，艾凉半夜醒来想吃点喝点什么，也可以主动用身边的电话联系对方准备夜宵。
见艾凉拿着书站在书桌旁，女仆走上前将书重新放回小书架上。
紧接着女仆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艾凉的肩膀：“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应该听医生的嘱咐好好休息，不要给大脑制造压力，听话，好吗？”
“我只是睡不着下来走走透透气。”
艾凉抿抿嘴说道：“昏迷了一天加上刚刚又睡了几个小时，我现在没有困意。”
“那……我去找几首舒缓的音乐？”女仆轻声询问道。
艾凉想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不用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坐会儿，不要来打扰我可以吗？”
“可是……”
女仆还想说些什么，但望着艾凉逐渐皱起的眉头她选择闭上嘴巴。
白天负责照顾艾凉的女仆不仅负责艾凉的日常生活，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行使监护人的职责，对艾凉进行生活上的批评、指导、教育。
而她只是一个负责夜班的女仆，并没有这方面的权力。
艾凉是个懂事的人，知道怎样才会不让人操心，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再劝下去只会惹人厌烦。
在劝走女仆后，艾凉背对摄像头握了握拳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的力气好像也变大了不少。
“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强，即便我在里面拿着麦克风唱歌隔壁也听不见，可刚刚的脚步声……”
艾凉扭头走向落地窗，打开窗门后他闭上眼睛将意识集中在耳朵上。
不出所料，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灌木丛内的虫鸣，还有隔壁传来微弱的电视剧声响全都一清二楚。
在将注意力放到隔壁以后，艾凉甚至能清楚的听到电视剧里角色的对话声。
艾凉睁开眼，走到护栏边上抬起手扒住栏杆爬了上去。
冯承福的别墅每层要比寻常住宅高一些，而艾凉的房间在三楼，距离地面已经超过十米。
艾凉有些畏高，只要身体距离地面超过一定高度便会产生恐惧。
就连冯承福平时骑马的时候先一步下马，把艾凉一个人留在马背上的那几秒钟，他都会不自觉的抓紧马鞍。
可现在的艾凉却是神色平静的站在护栏上向下看，心中不仅没有半点恐惧，甚至有种想模仿英雄式落地的跃跃欲试感。
突然，艾凉讪笑道：“我在想什么呢，房间里有监控，真跳下去再回房间不就被摄像头拍的一清二楚了吗。”
自言自语的念叨完，艾凉转身跳回阳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从始至终在意的都只有如何向家人解释的问题，好像从没有担心过从三楼跳下去会受伤这件事。
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开始涌现。
艾凉上辈子虽然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但毕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也曾幻想过自己偶然获得超能力之类的事情。
然而这辈子在确切的得到了夜视和超级听力这两项不是很强，但明显已经超出正常人类范畴的超能力后，他的内心并没有多少喜悦与震惊。
反而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某种对抗意志。
艾凉又想起了自己内心世界那道不耐烦的暴躁声音。
身体上的变化究竟是肉体的自我进化，还是逐渐失去身体控制权的前兆？
在听到那道声音之前，艾凉或许会欣然接受这些迟到了几年的金手指，但那道陌生声音的存在令艾凉如鲠在喉。
故事里掉下悬崖能遇到绝世秘籍和大能传功，然而真实情况却更可能是借尸还魂、老妖夺舍。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心中对于现实社会的残酷认知终究还是压垮了超自然力量的美好幻想。
艾凉板着脸回到房间，看了一眼闹钟后上床侧躺背对摄像头。
虽然距离平时起床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再去一次内心世界，但艾凉却不打算冒险了。
不是害怕被未知的声音夺舍，而是他没法保证在女仆叫他起床之前醒过来，毕竟时间的流速只是大致的估算，没有经过多次验证。
艾凉担心家里人叫不醒，又会把进入内心世界的自己送到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