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懒散欠打世子x女扮男装影卫(19)
看来这些弓箭手是提前埋伏在这里的,而更多的人手还在后面,而她现在伤势未愈……
念及此处,顾然的面色稍沉。
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是瞬间的思绪闪烁,她立刻准备转身回去找越清川,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急促起来。
“有血腥味!”
“该死,不会是出事了吧!”
紧随而来的大批人手迅速从密林深处匆匆赶来,顾然下意识按住还在缓缓渗血的伤口,现在如果再回去,估计很难逃脱,反倒会把越清川的行踪暴露。
顾然漂亮的狐狸眼越发凝重,而与此同时——握着武器,匆匆赶来的大批人手踏进了血泊之中,入眼便是弓箭手的尸体!
为首那人抬眼便看见不远处晃动的枝叶,隐约还能透过缝隙看见人影,他立刻朗声道:“人往那边走了,追!”
而此刻顾然死死地按住撕裂开的伤口,迅速向相反的方向奔袭而去,自己独身一人还算好逃脱,但若带上越清川,两人都可能出事。
必须先把越清川保下来才行!
但就在这时,脚步声从前方而来——
顾然的脚步猛地一顿,她正站在密林的空地之上,面前是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人手,此刻她已经被前后的两波人彻底包围了。
他们穿着山匪的衣服,伪装得格外好。
做到这种地步,设的是必死之局。
顾然沉下脸,手一点点握紧,而这时正对面的那人一把举起刀:“越清川去哪里了!”
“死了,你们去地府找人吧。”
顾然嗤笑,纤细的身体却如同敏捷的兽,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瞬间奔袭而出,手中锃亮的匕首反射着凛冽的刀光。
那人下意识想要抵挡,却没有想到不过虚晃一枪,借着大乱的局势立刻绕后。
被戏耍了的人气得几乎发抖,他猛地抬起手:“放箭!我要让他万箭穿心而死!”
伴随着箭矢破空的声音,顾然耳朵微动,手借力在树干上一撑,身体迅速向后躲开,但尽管如此,越来越多的箭矢封锁了去路。
为首那人笑道:“这就叫,瓮中捉鳖。”
“行了,赶紧把人杀了,追越清川!”
可在他一声令下的同时,回应的却是一声几乎能穿透整个密林的马鸣声。
那人猛地回过身,可根本不等他反应,马蹄竟是直接踏过他的后背,直直踩断了肋骨,下一刻,健壮的骏马从头顶飞跃而过,留下黑色的阴影。
马背上,披着雪白狐裘的孱弱青年用苍白的手拉紧了缰绳,白色的衣角随着风扬起,马蹄落下时震起层层沙土。
顾然微愣,而这时越清川已经伸出手。
“愣着做什么?”
“再在这里等死,可和我的计划不符。”
越清川狭长的眼中带着一丝笑。
顾然立刻回过神,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间,借力直接跃上马背,而越清川则是用手臂横在她的腰间,缰绳一拉。
骏马的嘶鸣声响起,高高的马蹄落下。
踏过被冲散阵型的“山匪”,扬长而去!
在密林之中,马嘶长鸣,伴随着马蹄落下的嘈杂声,越清川改变了方向,朝着慈安寺的方向前进,而在他怀中的纤细身影,正在不断颤抖着。
越清川微微拧眉,不等顾然说话,微凉的指尖按住她的腹部:“睡一觉吧,小影卫。”
向来懒散而恶劣的声音,反倒温柔下来。
……
当顾然再次醒来时,她正趴在床上,门外依稀传来一阵交谈声,还同时伴随着越清川爽朗的笑声,透露着非常友善的气息。
爽朗?
友善?
顾然整个人几乎要石化了,她呆呆地拿起一旁的纱布包扎伤口,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站在客房门前的越清川正在和沙弥聊天,他一改之前的懒散样,格外热情。
“我们因为遇到山匪,匆忙逃跑,行李和盘缠都不见了,若非小师父主张收留,怕是今夜就要露宿野外了。”
“哪里,出家人慈悲为怀。”
沙弥只有十五岁左右,还是个尚且年轻的少年,来这慈安寺的时间似乎也并不久,见越清川这么热情,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他摸了摸光溜溜的头:“施主不必——”
“小师父这是哪里的话,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理应感激的。”
越清川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这样吧,小师父日后若是愿意去京城,我定要请小师父来端王府小聚,备好素斋。”
“不知小师父法号是?”
“净华。”
屋内,恰好听了个清楚的顾然微愣。
越清川近日看的书上,似乎就有这个名字,而法号净华的沙弥便是慈安寺的,并且他的俗家身份是安荣县县令的幼子。
安荣县恰巧离慈安寺也并不远,而听闻安荣县的隔壁石关县又恰巧在闹饥荒……
顾然的眸色微沉,越清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来这慈安寺就为了巧合和交朋友?
而这时外面的交谈声已经结束了,短短的时间内,他们的关系已经亲近不少,只是净华还有晚课,便只能匆匆离开。
越清川笑得明媚阳光,对净华挥了挥手。
再次转过身时,打开房门,他再次恢复了惫懒的模样,裹着狐裘,慢悠悠地走进来,眉眼间都是懒散的倦怠。
“伤势好些了吗?”
“没有大碍。”
越清川微微颔首:“那便好,现下在慈安寺中倒是不必太过忧愁,当朝圣上和宫中妃嫔也时常来此,慈安寺和皇室关系紧密,太子还不敢造次到这里来。”
“这次太过凶险,主人您究竟作何打算?”
越清川并不答,只是抿了口茶,笑容渐深。
夜里时越清川和顾然两人便自然而然在慈安寺的客房内住下了,伪装成山匪的太子手下,也的确没有将手伸到这里来。
直到——
夜色浓重,屋内昏暗。
越清川在暗中忽然睁开眼,他的睡眠向来很浅,极易被惊动,死寂的夜里,瓦片轻微的响动便更加明显。
而顾然,已经没在屋内了。
他狭长的眼微眯,眸色冷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