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8 变化和意志

  布尔凯索此时终于是从燃烧之中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三个大天使也一同离开了。
  倒不是因为布尔凯索的胁迫，而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单独留在燃烧地狱之中都是十分危险的。
  他们已经可以被杀死了，自然不会愿意承担被杀死的风险！
  即便过去的他们对死亡其实毫无体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死亡代表着什么就一无所知！
  沃鲁斯克是给予了他们死亡的概念，但那也不全是坏事！
  死亡是生命的重点，沃鲁斯克在给予他们死亡作为生命的终结的同时，也让他们真正意义上得到了完整的生命。
  虽然他们并不想要这种馈赠，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是在糟糕之中寻找到一些不那么糟糕的事情而已。
  至于拉斯玛，他则是带着康斯坦丁的灵魂直接离开了。
  拉斯玛走的时候有些仓促，而且他显然不算开心。
  赛托拉克的到来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意外。
  这并不在大天使和巴尔的预料之内，而拉斯玛更是因为赛托拉克的到来受到了无妄之灾！
  他差一点就被大天使当做拖延巴尔的那个祭品留在燃烧地狱之中了。
  虽然这件事归根结底应该埋怨沃鲁斯克给予了大天使们可以被死亡所终结的选择。
  但拉斯玛才是这场意外之中的真正倒霉蛋。
  至于导致了赛托拉克突然到来的康斯坦丁，拉斯玛倒是没有特别多的恶感。
  以弱者的身份玩弄强者，这种勇气可不是简单的「没有恐惧」能够做到的事情！
  没有恐惧的确是会放大勇气本身，但勇气总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拉斯玛对康斯坦丁这个猎魔人多少有些欣赏，只是他并不打算让康斯坦丁成为他的学徒。
  猎魔人虽然可以掌握很多手段，但拉斯玛的祭司和死灵法师两个直接都是完全不同的！
  那需要血脉！
  而且是需要拉斯玛自身的血脉！
  虽然死灵法师的存在要比拉斯玛的存在还要久远一些。
  但是想要让一个猎魔人成为死灵法师，那就只能用更强大的奈非天血脉去改变已有的事情！
  而拉斯玛并不想要这样做，他在过去可从未延续过自己的血脉。
  拉斯玛的学生们虽然都具备了不俗的力量，但那是拉斯玛自己这所创造的职业。
  拉斯玛的祭司！
  那些人也被称为死灵法师，但是却和原本的死灵法师有着巨大的区别！
  让康斯坦丁成为最纯粹的死灵法师对于拉斯玛来说并不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但他可不想和康斯坦丁这个家伙有任何血脉上的联系。
  有能力的人可不一定就让人喜欢。
  至少拉斯玛并不喜欢康斯坦丁这种人，虽然这并不妨碍他认为康斯坦丁十分有能力。
  此时的燃烧地狱已经只有巴尔一个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了。
  ….
  因为布尔凯索的缘故，巴尔并没有尝试挽留任何一个不属于燃烧地狱的存在。
  他已经得到了不少的东西，赛托拉克这个倒霉蛋就在他们的脚下。
  虽然布尔凯索在离开的时候顺手摧毁了赛托拉克的意志，让燃烧地狱不会诞生出一个新的魔神了。
  布尔凯索出于对奈非天的考虑这样做了，因为这对于奈非天来说是一件好事。
  对于燃烧地狱的恶魔来说，魔神的数量越多，那些恶魔的数量也会越多！
  甚至恶魔们的活跃程度也会自然而然的上涨起来！
  恶魔带给这个世界的威胁本身就已经十分巨大了，削减恶魔的力量任何时候都是有必要的。
  而这也是大天使和巴尔都愿意接受的结果。
  巴尔其实并不希望冒出一个新的魔神，尤其是在他们和大天使的永恒之战中多出一个永远作为魔神的存在！
  这会让十分遥远的未来变得更加危险！
  巴尔考虑事情的方式和奈非天有着显着的不同。
  他存在的岁月久远到无法计量，自然对于一朝一夕的变化没有多么的在意。
  而大天使们也不希望在这一次的博弈之中需要多面对一个魔神。
  他们宁愿赛托拉克的灵魂和残留的力量成为巴尔的补品！
  巴尔变强也依然在他们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内，虽然会死的大天使需要更慎重的对付巴尔。
  但只要离开了燃烧地狱这个范围，大天使们是不会输给巴尔多少的。
  至少有着自保的能力！
  此时的巴尔静静的看着脚下赛托拉克的躯壳，若有所思。
  当赛托拉克的意识彻底消逝的瞬间，利用赛托拉克的力量成为了强者的红坦克巴基立刻就察觉到了。
  当然，不是他所得到的力量直接消失了。
  而是赛托拉克曾经交给他力量的同时增加的条件直接消散了。
  巴基并不能理解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但他毫无疑问的是解除了某种枷锁一样轻松了起来！
  就好像本来繁重而且长期的工作会然有一天不复存在了，但已经支付的报酬却没有半点削减的意思！
  这种体会让巴基感觉很快乐。
  他理所应当对此感到快乐，但不安的情绪也在这个时候埋下了种子。
  虽然他并不能够理解赛托拉克这种存在的思考方式，但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他的话，他可不会莫名其妙的让收到他报酬的人直接什么也不用做就离开。
  只是他现在没有去发觉真相的实力而已。
  巴基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和韦恩谈谈，但现在的韦恩并不在神盾局的范围之中。
  巴基只能暂时搁置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燃烧地狱之中的巴尔依然在看着面前赛托拉克空余形态的躯壳，面无表情，但双眼之中似乎有种危险的情绪正在孕育之中。
  ….
  对于当下的情况，巴尔当然不会盲目的感到乐观。
  他很明白自己才是三方势力之中出于绝对弱势的那个。
  虽然他作为魔神对于燃烧地狱的发展没有什么责任心，但是他多少还是利己的。
  现在的情况对于巴尔来说甚至有些糟糕！
  对于燃烧地狱正在经历的情况来说，奈非天就是最大的威胁了。
  奈非天们和高阶天堂的关系虽然不是毫无矛盾，但至少要比燃烧地狱好的多！
  大天使们即便是曾经多次伤害过奈非天，但他们所提供的帮助其实也不在少数。
  这种情况下孤家寡人一般的巴尔反倒是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燃烧地狱，你必然存在自己的意志。
  但你过去所展现出的样子，最多就像是一个白痴在简单的表达自己的诉求。」
  巴尔幽幽的说道。
  他可不会对燃烧地狱的意志有多么的客气。
  作为魔神或者作为大天使，巴尔都是已经经历过的。
  但他在面对燃烧地狱或者高阶天堂本身的时候毫无敬意！
  这些存在给相对应的家伙提供帮助，但也在收获他们所制造出
  的从全未有的东西！
  说是父母与孩子的关系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他们更像是雇主和雇员的联系！
  燃烧地狱果不其然没有对巴尔的话作出任何的回应！
  巴尔的担忧其实并不仅仅是对于奈非天和高阶天堂的担忧。
  他虽然依然无法被彻底的杀死，但是囚禁起来却并非不可能！
  过去的他们不止一次的被封印了起来，但封印他们的始终都是奈非天。
  而奈非天们是可以被杀死的，也是会改变的。
  所以他们对自己被封印这种事情并不在意！
  但如果封印了他们的存在是同样永远存在的家伙呢？
  赛托拉克的到来也是给巴尔提了个醒。
  当时被迪亚波罗的意志掌握了大魔神的力量之后，巴尔有过类似的想法。
  只要大魔神没有被击败，那他们的意志即便依然存在也永远不会得到自由。
  此时同样的担忧又一次的出现了，巴尔沉思着。
  「差点忘了，暗影之牙现在都不在你的掌握之中。
  比起高阶天堂，现在的你就是十足的蠢货。
  我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更好的面对你了。」
  巴尔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带着剧毒的口水，用这种方式打破了之前的沉默。
  巴尔本身并非是多么专注于剧毒的存在，那毒液只是在地上打出了几朵烟尘就消失不见了。
  他想要尝试着和燃烧地狱的意志产生联系，但燃烧地狱没有任何回应。
  「想要彻底破坏你，需要的力量太过于浩大了。
  大天使们的身上发生了变化，那得感谢当年的大魔神对高阶天堂造成了伤势。
  不然有着高阶天堂的庇护，想要对大天使的本质产生影响，显得跨越高阶天堂的保护。」
  ….
  【鉴于大环境如此，
  巴尔对着燃烧地狱的本源说道，只是看上去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回应的倾诉和被打断的倾诉都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理由。
  巴尔很快就感觉到了乏味。
  甚至巴尔身上罕见的出现了几分恼怒的意思。
  只是他朝着远方稍微看了一眼，那边有种熟悉的气息一闪而过！
  巴尔并不在意，因为那个家伙现在比起地上只剩下躯壳的赛托拉克还要不堪。
  失去意志的力量和失去力量的意志之间，巴尔更愿意成为前者。
  因为力量至少可以变得纯粹。
  虽然巴尔多少有些好奇，他的兄弟是怎么从布尔凯索的手中得以保留这么一点点的意志的。
  按照他所见到的布尔凯索的力量，布尔凯索既然出手就不应该存在遗漏才对。
  除非战场的周围出现了其他的存在，而这种存在还能躲过布尔凯索的感知。
  巴尔感觉有些好笑，感知能力或许是奈非天们唯一算得上缺陷的地方了。
  他们在战斗和分辨敌人的时候格外的敏感，但是在对危险的感知上向来有所不足。
  迪亚波罗或者说莉莉丝的意志有一部分回到了燃烧地狱之中。
  这意味着布尔凯索对恐惧本源的限制一开始就存在漏洞！
  巴尔辛灾乐祸的笑了笑。
  他对布尔凯索的退让更多的是对布尔凯索力量的佩服，但有机会看布尔凯索出糗他还是会开心的。
  对于巴尔来说，他才不在乎那么多。
  他只有两种诉求！
  要么让他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终结永恒之战，不然就让
  他彻底的变成破坏本身不再去思考这一切的问题！
  前边的那个想法，他已经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感到了厌倦。
  现在的他对大天使们出手，更多的只是因为不忿于自己成为了被攻击的那个存在而已！
  ……
  布尔凯索和因普锐斯回到了哈洛加斯圣山之中。
  至于泰瑞尔和被再度削弱的尹瑟瑞尔则是得以回去高阶天堂。
  「因普锐斯，如果让你彻底的作为人类继续存在下去，你认为你会开心吗？」
  布尔凯索有些奇怪的问道。
  因普锐斯是朋友，至少是一个从未主动伤害过他的朋友。
  布尔凯索和因普锐斯的交流要平和许多。
  「我不知道，作为人类很有趣，但再有趣的东西随着时间都会厌倦下去。」
  因普锐斯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桉，他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作为大天使的你们应该永不改变才对，但是现在的你开始像是一个奈非天了。」
  布尔凯索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道。
  只是这番话让因普锐斯沉默了下来！
  对于一个大天使来说，像是一个奈非天可不是单纯的夸赞！
  ….
  虽然大天使们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就是完美的存在，但他们眼中的奈非天存在更多的不足。
  「布尔凯索，我有些好奇。
  如果你有机会成为一个大天使的话，你会如何？」
  因普锐斯反问道。
  「难道就只是机会吗？」
  布尔凯索深深的看了因普锐斯一眼。
  「如果是你的话，你可以成为大天使的。」
  因普锐斯说道。
  「但得通过高阶天堂彻底的改变我的本质。
  你知道的，我可没有厌倦作为人类。」
  布尔凯索无奈地说道。
  高阶天堂会接纳高尚的灵魂成为天使的一员，这本身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但是大天使的数量在无数年之间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即便尹瑟瑞尔和其他的大天使有所不同，但尹瑟瑞尔也是一诞生就是作为大天使的！
  布尔凯索对大天使这个群体没有特殊的看法。
  只是因为立场的不同他会在有必要的时候和大天使站在对立面上而已！
  布尔凯索真正所厌恶到憎恨程度的，也只是马萨尹尔这个家伙而已！
  对于泰瑞尔，布尔凯索的情绪多少有些复杂。
  那个家伙给野蛮人带来了巨大的创伤，但是却又在人类需要帮助的时候不惜舍弃大天使的身份。
  即便那种做法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但他帮助了人类这一点无可指摘。
  「是啊，要让我们改变自我，谁会轻易的作出这种决定呢？」
  因普锐斯笑了笑。
  布尔凯索的回答就是他的回答！
  他可以作为人类多过对于人类来说短暂的一生。
  但让他舍弃原本的自我，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种意志，才是灵魂的本质！不可被动摇！
  阡南望